學(xué)校的后花園散文隨筆

2020-07-01 散文

　　教學(xué)樓的背面是一塊長約四十米，寬約二十米的長方形空地，那里是學(xué)校的后花園。說是后花園，其實那里一棵觀賞性花卉也沒有。清一色的高桿女貞，成行成排的倒是栽了不少，若叫它小樹林倒是確切得很。在對外宣傳上學(xué)校叫它后花園，大伙也就依著這個說法，叫它后花園了。

　　園子的四周，三面是高高的樓房山墻。只有北面是一堵兩米半高的學(xué)校圍墻，圍墻是用紅磚砌成，沒搓墻皮也沒用水泥填縫。與粉刷著彩色涂料的樓房山墻相比，顯得簡陋了許多。園子大體上是個規(guī)矩的長方形，在一年中的大多數(shù)時間里，園子的空地都籠罩在三面樓房的陰影里。冬天時節(jié)，只是在北院墻的墻腳處有幾步寬的陽光地。搞園林綠化的師傅說：“這里終年缺少陽光，風(fēng)又大，開花的植物長不好，種些常綠的小喬木吧”。因此上，這片空地里被密密地栽上了高矮粗細(xì)大致一樣的高桿女貞，于是這里就成了一個人工制造的小樹林。新栽的這些小樹，是苗圃的產(chǎn)品，外觀驚人的相似。它高不過北面的墻頭，粗不過成人的胳膊，卻有著很強的適應(yīng)能力。它們從自己的繁育基地啟程，一路顛簸到此落腳，幾乎沒受到什么影響。如今個個都是老葉未退又出新芽，顯示出它旺盛的生命力。

　　四月中旬，園子里已是滿眼的綠色。原本裸漏的地面上已長出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草；女貞的嫩芽也已舒展開來，變成了一個個翠綠的小扇子，有模有樣的在枝頭搖曳著。三兩只麻雀在女貞間低飛穿行，又或是在地面上蹦蹦跳跳，它們是在捉蟲嗎。體型較大的灰喜鵲從不在女貞上落腳休憩，它們喜歡登高，常在高大樹木的頂端壘窩筑巢。圍墻外是一排鄰家單位的梧桐樹，都高過了四層樓，那里是灰喜鵲常常光顧的地方。站在高高梧桐枝上的灰喜鵲有時也經(jīng)不住地面綠色的誘惑，便一頭扎下來，快接近地面時才改為平飛，落地后還要快速地向前跳幾步，想是緩沖剛才的沖勁吧。灰喜鵲很機警，總是一只撲向地面打獵，一只留在高處放哨，但凡放哨的有任何異樣，打獵的都會悠忽間離開地面。這一方小小的林地，隱匿在樓群之間不大引人注意，卻有可能成為鳥們小憩的地方。那天就看見了一只在園子里散步的鳥，通體褐色、腿短、走路像家禽，叫不上名字。問路過的老師，說是像野鴿子。這真是好現(xiàn)象，林子剛成就引來了散步的野鴿子。突然想起一句話叫做：放他鴿子。許是年齡大了，對新鮮事物的反應(yīng)有些遲鈍。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不明白放他鴿子是怎么回事。后來問年輕的小林老師，解釋說“一人約了另一人，被約人如約而至，而約人的人卻失約，這叫放他鴿子”。明白了，放他鴿子就是騙別人白跑一趟，引申一下，就是騙別人上當(dāng)，套取他人的財物。唉，當(dāng)今這種事不是經(jīng)常聽到嗎，真是罪過，鴿子本是和平的象征，現(xiàn)在怎么淪為騙子的代名詞了。

　　園子的西南角上有一道門直通教學(xué)樓的門廳，門平常是關(guān)閉的。許是出于安全的考慮，學(xué)生被告知不許越過這道門擅自到小林子里玩耍。門廳里面時常是嘰嘰喳喳追逐打鬧，門廳外邊卻始終是靜悄悄的少有人聲。在墻外的梧桐花掛滿枝頭的時節(jié)，花園里也開始有些人氣了。園林師傅來給小樹澆過水，還在北面的墻腳下種下爬墻虎，小倩也去了好幾回。小倩是我的師妹，個子不高圓臉，說話時總是面帶笑容地輕聲細(xì)語。因有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偶爾會開個玩笑，那時便端起師兄的架子拖著長音呼其為小倩——，她則笑著回應(yīng)“干嘛、干嘛”。小倩的辦公室在我們的樓上，她能俯瞰花園的全貌，許是被下面的綠色所吸引，小倩也到花園里來了。第一次是實地考察，第二次種下了絲瓜，第三次給絲瓜澆水，第四次她看一看播下的種子發(fā)芽了沒有。每一次來去都經(jīng)過我們的窗戶，每一次都要吆五喝六的斗上幾句嘴。對于絲瓜，我并不陌生。我的母親在七十歲上還在她居住的小院子里種絲瓜，老人家總是慢慢的輕輕地整理著越來越長的'絲瓜藤曼。有時還要站在方凳上在小院子的上空扯上幾道繩，以便絲瓜的藤蔓越過院子的上空。五六棵絲瓜在兩個月的時間里就會將母親的小院，遮擋的密密實實。六七月間粉黃的絲瓜花有的大大方方地展露在葉子的上方，享受著路人的凝視；有的羞答答躲藏在綠葉的下面，呼吸著清幽的空氣。第一次收獲，母親總是將最好的絲瓜送給她的孩子們。叮囑道：“表皮帶棱的這種是咱當(dāng)?shù)氐模テず罂梢詻霭璩裕嗌挠悬c甜。表皮光滑的這種，去皮后可已熗著吃，切成片也能燒湯喝”。每每看到年邁母親拿著不多的東西在面前輕聲囑咐時，我便眼眶含淚聲音哽咽，“娘、咱以后別再弄這個了”。母親笑笑說：“沒事，累不著，就當(dāng)玩了”。絲瓜不多也不值錢，可那是母親對兒女們的博愛，是一個母親對兒女們的眷顧，兒子再大，在母親眼里總還是個孩子。我的母親年事漸高，搬離了原來的小院在單元房里安享晚年。母親的小院已成我美好的記憶，那粉黃的絲瓜花在我記憶長河里鮮亮無比。

　　七月初，小學(xué)校園將因孩子們的離去而顯得毫無生氣。學(xué)校的后花園將更加安寧，小草將會瘋長，來玩的鳥兒也會多起來，女貞們將迎來第一個無人照看的假期。爬墻虎能爬過圍墻嗎？小倩的絲瓜能順利的開花掛果嗎？秋天的后花園又將會演繹出怎樣的動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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