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歲老媽的散文隨筆

2020-07-01 散文

　　大約深夜2點多鐘，我被什么聲音驚醒。我打開燈，走向母親的臥室，見母親在尋找什么東西?我忙撕一些手紙遞給母親，屋子里充滿一股臭味。只聽母親嘴里喃喃著----缸缸缸缸?我這才看到地上弄了一地的屎，我連忙扶著母親小心地去衛(wèi)生間。

　　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母親92歲，身體一直以來還算可以，就是眼睛不大好用，這也正常。畢竟是90多的人了-----我剛進母親臥室時，見母親在找什么東西，原來是在找痰盂。大概是找不到痰盂，大便拉在了地上。可她還在一個心思找痰盂，踩著屎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找痰盂，地上到處是一腳一腳的屎。

　　我急忙拿來拖把擦地，放水洗拖把，再擦，再洗，母親年事已高，她起夜不會開燈，從來不會開燈，更不用說上衛(wèi)生間了。不知道為什么？母親在衣柜前翻找著什么？我這才發(fā)現(xiàn)母親的睡褲上全是屎-----對了，是在找褲子，我很艱難地在大堆的衣褲里找到母親的睡褲-----這個妻子做起來就得心應(yīng)手了。

　　一直以來，都是妻子照看母親很多，這兩天有事回老家了。我這是第一次被弄得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好在老媽就像一個四、五歲很聰明的，善解人意的小孩子一樣，很配合我的工作，我很快就給她洗弄干凈，舒舒服服躺進了被窩。我也三下五除二地把滿地污物打掃干凈了。

　　我回到床上，再也無法入眠。腦袋里總出現(xiàn)母親那布滿皺紋的滄桑的臉，還有那斑駁的發(fā)絲幾盡脫落。在我印象中，母親從來沒有開燈的習(xí)慣，這是一個長期以來存在的問題，一個嚴重的影響生命質(zhì)量和生命安全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這大概是年輕時苦日子過的多了，長期以來養(yǎng)成的節(jié)儉的習(xí)慣。這個三、四十年前人們津津樂道的.美德現(xiàn)在卻在威脅著老媽的生命。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還有就是她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是中國普遍的家庭都還沒有用上電的時候。印象中，她總是趁著微微的月色，或是蒙蒙的路燈余光就把事情給做好了。

　　老媽永遠沒有閑著的時候。她總是幾件事情同時做，這樣做一點，那樣做一點，這樣串來串去的做。一個養(yǎng)大八個孩子的母親，如果沒有學(xué)會這樣做事的本領(lǐng)，那完全可以想象出會出現(xiàn)一種什么局面：這個孩子要吃奶；那個孩子要換尿片；還有一個大一點孩子把爐子上的鍋弄翻了，鍋里的水潑了一地。喔!只有我的母親才能應(yīng)付這樣的局面------一個多么偉大、耐勞而又充滿智慧的母親！

　　可是她現(xiàn)在老了，連簡單的電燈都打不開了。我一直在想，怎樣才能讓母親學(xué)會開燈，我想發(fā)明一種能讓老人在想用燈的時候，燈自然就亮的智能電燈，------是的，智能電燈或是智能親情開關(guān)。我想我能做到，一定能做到。是的，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據(jù)說，現(xiàn)在的飛機就曾經(jīng)是李白讓人笑掉大牙的夢想。

　　在思考智能開關(guān)的過程中，我進入了夢鄉(xiāng)。

　　夢中，我和母親一起回到了家鄉(xiāng)。我把老房子打掃得干干凈凈，我和母親住在一個屋子里。至于智能電燈的事，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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