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的散文隨筆

2020-06-30 散文

　　記不起在那個傍晚，我漫無目的地走在一條不知名的小雨巷里。小巷的墻不高，看不見夕陽如血，只見西斜的夕陽光把小雨巷劈成兩半，把小巷拉得老長。古色的墻零星地點綴著些青苔，五來十步還看到些巴掌高的墻頭草。路面凹凸不平，偶爾才會遇上像我一樣漫哉游哉的閑人。

　　走在這樣的雨巷里，誰都會染上一層涼意。

　　小巷盡頭有一棵楊桃樹，在秋風(fēng)起的時候，居然開起花來。紫黃色的，相互推搡著，偎靠著，露出一張張?zhí)煺娴哪槨Ｔ谶@個人多樹少的城里，秋天里開花的樹極少。我驚詫于這個偶得的發(fā)現(xiàn)，于是便佇足在小樹下，興味盎然地欣賞起這些小花來。

　　繁密的樹層碾碎西斜的夕輝，微風(fēng)搖曳，撒得滿地是金。有時也款款地飄落幾朵手指般大的小花。我輕輕地拾起一朵，小心翼翼地嗅著，一股新翻泥土似的清香直滲人心肺。

　　這時走來一群小姑娘，在地上拾起花來，雙手捧著些小花，用小嘴呵著氣或把小花別在秀發(fā)上，然后一唱一跳地走開了。

　　小姑娘澄明的笑聲，使我回味起自己的童年：湛藍(lán)的天空，漫山遍野生機(jī)盎然的綠色，如野果味般翻新泥土的氣味，到處是歡歌笑語，那是童年歡快的心田。

　　每天局促在小盒子里機(jī)械般地做著同樣的表情，很久沒有像今晚如此一番愉悅的心境了。可惜夜張開了大網(wǎng)，這條古老的小巷連路燈都沒有，我只能帶著一份惋惜離開了小巷。

　　以后，我又機(jī)械般地忙這忙那，漸漸地淡卻了那段雨巷。現(xiàn)在又是個秋風(fēng)蕭蕭的季節(jié)，且細(xì)雨連綿，于是萌發(fā)起雨里看花的雅興來。

　　撐一把傘，絲絲縷縷的雨，在傘上輕唱低吟，像為孤獨的腳步伴奏，我獨自地走在濕潤潤的天地里，想著那些小花定會在秋風(fēng)里灑得滿地落英。

　　但我再找不到那條狹長的雨巷了，也看不見冷雨里小花的模樣，因為那里正要建一座現(xiàn)代化大樓。望著滿地斷磚爛瓦在揉碎的雨里默默地立著，心里便涌起當(dāng)初看見小花時的'那抹暗香，心里也隱隱地塞滿惆悵。

　　那些熟悉的一去不返了，它雖然曾使我們滿懷惆悵，但卻浸透了一種不可取代的香味，就像我們遠(yuǎn)泊異地，腦海里卻永遠(yuǎn)裝著家鄉(xiāng)的那副舊門環(huán)！

　　朝夕變幻，逝水流年，被生活的激流席卷其中而努力抗?fàn)幒螅虐l(fā)現(xiàn)生活有失也有得，于是總希望能有個靜止的時刻，閑散的空白來讓自己理清頭緒，最后才發(fā)覺，在所有稟賦我們的東西中，能使我們激動不安的常常是些極平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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