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這個題目之時，自己也了了地感覺有些怪異的味道，而又據了“新潮”與“摩登”的反惻，似乎悄然昭示著某種“退化”。而在此前一年，曾寫了一些散文散字，卻最終又成了礙他人眼之“老矣”的明證。老矣，未必則“朽”，或許時代變遷后的紛亂與淺薄，更昭示著文化的快餐也正慢慢地蠶食掉或正上升為主流的顯像，于是我只好在這“老矣老矣”的嘆息聲中，道出一聲：人心不古。
我之所謂“古”，非對沿襲了幾千年之封建余毒而慨嘆，亦非“道可道，非常道”之類的余痰，更不是想顛倒社會的進程而非要人類重返小國寡民的過去時。我之所謂“人心不古”，亦是相對于如今社會的“新潮”之過快地突進而覺不適應的個人感覺，由是難免引發些在80以及90后們的眼里“老矣老矣”的聲音。
“老矣老矣，你們的時代已經完蛋了，現在是我們90后的輝煌時代”，90后們如是說。
“老矣的未來”，也是每個人的人生必然要走的路，而這“老矣”之后的未來，或許更踏實抑或更淡定，只是目前尚未“老矣”的散情散字，卻終究還是要繼續寫下去的。
于做人，“老矣”或許會也將多出一些淡定于恬然的凝視，至于在旁人眼里，是否凝視著的“老矣”就是一種落后于潮流的呆滯，則又是一種可隨任何個人的解說而變得意義多泛的歧思亦未可知。
人潮，與新潮的關系，總會令人變得莫名其妙地沮喪。
而至于進了都市，在茫茫的人海中，人所能感應到的，非但不是一種舒適，反倒更多了幾深疲憊。這疲憊，源于被陌生的包圍感。包圍著，但是隔絕，猶如每個人都在狹小而擁擠的玻璃瓶中在向外觀望——前途，地位，未來，鈔票，名氣等等諸如此類。
城市里的人，每個都似乎感到了疲憊，后來網絡來了，帶給人們用來從玻璃瓶里可伸縮到瓶子外面去的信息管子。這些管子四通八達，而城市，則像是無數用管子來探路的觸須通道，在相互盲目地碰撞過程中演繹著現代的表象文化。
于是習慣了坦誠相見的人，如吾等“老矣”的家伙，自然就開始唏噓“人心不古”。
“人心不古”，故而要正教化，助人倫。然而在“老矣老矣”的唏噓聲中，我卻分明感受到了一種極強的抗力與破壞力。抗力的來源，眾所周知。雖目前的輿論，無不把此類責任歸到教育體制，卻也在同時，似乎忘記了新時代的孩童們那天然的反叛心理。
反叛，是毫無理由的，自然也無什么邏輯和理性，本質不過是一種喜歡追求被認同的心理表現，又因了標新立異的行為，常常能吸引來無聊者的圍觀，于是反叛就漸漸地演化為一種手段，而常常被無知的小孩童們習以為常地濫用了起來。而這種反叛，于心理，是出于渴望被認同，于現實，則往往帶著更多的破壞力。
渴望被認同，小孩子脾氣，或者類似的虛榮與矯情，自然是不分亞洲人或者是歐美人的。但凡人類或者動物類，這種天然的渴望，與動物的本性本也不怎么脫離，而于人，則多了更多更廣泛的解讀方式以及豐富到甚至接近泛濫程度的演變模式。
而我之所謂“人心不古”，恰也出于對小孩子脾氣的反叛之心理的好奇，以及這種心理對強調和諧化社會之協調理性的強悍抗力與破壞力之思考。
于是，我將還能再一次聽到諸如此類的“老矣老矣”的聲響。
原本，孩童渴望被關注不過是一種常情，也是無可指責的要求。但，為了被關注而使用針對真誠的抗力和破壞力來試求，就是玩火之舉了。
也或許，玩火之人只是覺得有趣兒，卻絲毫不在意這火一旦脫離了他的控制范圍，會不會對社會以及他人造成什么危害與其他嚴重后果。
而通常，喜歡玩火之人，是不喜歡接受正統教育的。
而這，也就是如今社會之“人心不古，教化難行”的現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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