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母親散文

2024-07-25 散文

　　一覺醒來，春光依舊明媚，陽光依然燦爛，但我卻因為想起了離別30多年的母親而內心悲傷，淚濕衣襟。

　　母親溫柔善良，勤儉持家，心靈手巧，孝敬老人，疼愛子弟。在農村最困難的時候，母親總會把好吃的給孩子老人，自己吞糠咽菜。把糧食放滿幾缸都舍不得吃，說害怕遇到災年的時候沒吃的了。她總是白天參加集體勞動賺工分，晚上紡線織布，縫衣做鞋。父親出門在外，家里的所有事情都有母親承擔。母親很細心，給我們一家每人一個季節縫兩套衣服做兩雙鞋。一套是在家穿的，另一套出門走親戚家才穿。一次，奶奶右腿嚴重骨折，母親精心照顧奶奶，為奶奶喂飯，替奶奶接送大小便，半年后，終于讓奶奶站起來了。母親為了改變我們家三代單傳的現狀，生了我的第二個弟弟，盡管精心照料，但小弟弟體弱多病，母親帶著他去醫院作手術一個多月夜以繼日的配合醫生精心護理。可是小弟弟三歲的時候因為急性肺炎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讓母親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那是一九七二年，十六歲的我從農村考入縣城高中上學，也算是我們家的一大喜事，給母親憑添了幾分快樂。她特意為我縫了新衣服，做了新鞋子，新被褥，新枕頭……就連做衣服的布料都是母親親手織出來的，天藍的、雪白的、銀灰的、芝麻尼的、還有不同花型的……我穿著漂亮的衣服，朋友們都夸母親的手真巧。每到禮拜天回家，母親不僅準備了很多好吃的等我，還為我準備了烤干饃、炒黃豆、高粱米花……做干糧。雖然那個年代生活貧困，大多數人家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我們姊妹幾個卻幸福的像花兒一樣。特別是我，當時是村里幾百戶人家中唯一的女高中生，也讓鄉親們羨慕的不得了。

　　誰知好景不長，在一個禮拜天的清晨，我和舍友們歡天喜地，梳洗打扮，準備去逛街，老師突然告訴老家來人找我。我一轉身，原來是鄰居馬叔，說是來接我回家的。我納悶，昨天父母親還捎話說家里一切都好，讓我這個禮拜不要回家，怕我步走30里路太勞累。今天會有什么事情？在我再三催促下，馬叔告訴我：“你媽媽有點不舒服，讓你回家看看。”一路上，我坐著馬叔的自行車，吃著馬叔硬讓我吃的水果糖，上禮拜母親送我到大路口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母親站在路口，兩眼濕潤，叮囑我去學校注意身體，好好吃飯，好好學習，不要惦記家里。我一步一回頭，直到看不到母親才放快了腳步。這時我一邊猜想著母親的病情，一邊想著回去怎么照顧好母親：除了端茶喂藥，更多地應該多陪媽媽聊聊天開心。我也在懺悔自己平時只知道在媽媽面前撒嬌，有時候反對她的嘮叨還和她頂嘴，動不動就不吃飯是常有的事情。記得在我上小學的一次放學回家后，發現弟弟拿走了我心愛的紅頭繩到處炫耀就是不肯給我。

　　媽媽勸我讓著弟弟，我就不聽，還是拿出了不吃飯的這一招術。媽媽端著一碗香噴噴的饹饦對我說：“娃親，快趁熱吃了去學校。聽話，要不然把媽媽急死了怎么辦？”我這才端起了飯碗……想著想著，就到了村口。總感覺路過的人都用怪怪的目光打量著我。不一會兒，到了離我家幾十米的地方，一個小男孩，也是我的小叔叔，他在半坡上大聲的喊著：“你呀，你才回來了？你媽媽已經不出氣了……”頓時，天旋地轉，我大聲嚎啕：媽媽呀，怎么會這樣？看著眼前的大水井，我決定下井和媽媽同行。可被馬叔和鄰居們死死抱住我不能動。他們硬把我拉扯回家。我進屋一看，媽媽慈祥的面孔安然的像在熟睡。我吻吻媽媽的臉，一股冰涼的感覺；摸摸媽媽的手，僵硬的沒有了溫度；抱住媽媽的身子不停地哭喊著：蒼天呀，你為什么這樣捉弄我。媽媽呀，你怎么會走的無聲無息……任憑我怎么哭天喊地，現實已經無法改變。爸爸告訴我，說媽媽幾天前感冒過，但是吃藥后已經康復。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大家都在熟睡的時候媽媽悄悄地、安然的、永遠的睡著了。到底是什么病奪走了媽媽的的生命？我只知道，與我上周感冒回家讓母親照顧操勞，感冒病菌傳染給了她有關系。我只覺得懺悔、心痛、無語……從此以后，我們姊妹就變成了沒媽的孩子，可憐的小妹妹才僅僅四周歲。

　　母親走了，我失去了往日的歡樂，好長時間都不敢看到歡快的場面，特別不敢聽到嗩吶的演奏，一旦誰家辦事，就是喜事場面也一樣，只要聽到嗩吶聲，我都會偷偷的流淚。在我結婚后的初期，因為我離開了家，家里沒有了媽媽，讓我總會擔心出門在外的父親，擔心年邁的奶奶帶著弟妹的艱辛和不安全，所以有時候半夜都會坐起來哭上好一陣子。老公經常莫名奇妙自言自語：這婆姨會不會是有神經病？看了《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部電影，我哭濕了幾塊手巾，《母親》《媽媽的吻》《只要媽媽露笑臉》《游子吟》等歌曲和詩歌，都會催我潸然淚下。

　　每次來到母親墓前，我都會將揪心的懺悔與深深的思念化作無名的淚水，面對墓碑久久不愿離去。總會說：媽媽，您為我們受盡了操勞，我們姊妹相親相愛相依為命，算是給您最好的回報，請您安息！您永遠是我們心中最亮的那盞燈，我們永遠愛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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