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煙絲卷散文

2024-09-13 散文

　　那是廉價的煙絲加上劣質白紙堆疊起的習慣，用唾液粘卷起來的煙絲卷永遠缺少了盒裝香煙所具有的那份刺激，就像父親這一生缺乏了那份激情。

　　就好像瞬間的事情，我看見的父親的蒼老，原本白皙的臉龐早已黝黑，那是比泥土更深的顏色；原本應該是烏黑的頭發卻已花白，那是比陽光更刺眼的顏色。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父親身上多了一種煙草的味道，那是讓人安心的味道。

　　父親跟所有新中國的農民一樣腳踏實地、一樣勤勞、一樣沒有追求，安分于那幾畝薄田，那是太陽的炙熱下一個戴草帽、拿著鋤頭的農民在干活的身影，他的身上能看見汗水散射的光芒。

　　父親喜歡大聲說話，媽常嘮叨他，說他嚇唬人；父親老愛向母親炫耀，說別人說他比母親看起來年輕（父親比母親大5歲）那是他說話時的熠熠神采；父親愛說自己吵的菜好吃，母親老說他煮的太甜，卻每次都要父親下廚；父親喜歡和母親一起去干活，他說這樣不會悶。。。

　　似乎，就是突然間父親老了，穿著短褲下是兩條瘦小、黝黑的腿；穿著背心的身體露出的是骨肉粘連得雙手；一頭花白的頭發映襯了他的年老，歲月匍匐過的臉上是笑起來時更相的皺紋。

　　似乎，父親就是這樣老了，他也喜歡上了嘮叨，沒事會聊些有的沒的，會幾遍幾遍的叮囑些小事，會在晚飯時候說些在其他地方聽來的一些事情，會在和我們吵架的時候擺出他的年老，說我們一大把年紀了也不能讓讓他。

　　似乎，父親就是這樣變老的，在樹蔭下、家門前，從口袋里掏出他的寶貝，一小撮一小撮的把煙絲放進準備好的白紙里，小心翼翼的卷起來，用舌頭舔舔突出來的一角，把它放進嘴里，點著，小口小口的吸著，再把所有的勞累、憂心的事一并吐出來。

　　父親的煙絲卷卷進了他的一生，那是他平平淡淡的一生，只希望他就這樣，不需要很幸福，健健康康就好，我在瞬間蒼老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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