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夢里江南
柳岸
湖水，采擷一池碧藍
一池停不下，一朵桃花
兩半灣
/
柳絳 ，三舒柔荑
揚起，亦或輕彈
曲不達月光
就彈出一個傍晚
一頁湖面
/
我顯見得有律流出
又未見得有弦
我聽不到舒緩的調子
只觸著一闋情懷，像極了梅雨
濕了指尖，又浣
一襲長衫
/
人家
疊翠通幽，青階斜下
苔痕點點
往前，枉你有多少文字
也寫不出，瘦亭肥院
多少飛檐
/
老屋籬下
三五根翠竹，哪還能夠
既橫飛簫，又落燕
我不知道，幾家米酒
能把我灌醉，或者
我灌醉幾家酒壇
/
我只見得我手，不知所以
又怎見得
我醉了的雙眼
橋上
我停不下來
履上半階，心隨青煙
我理會不得，我的心跡
離我近了，還是悠遠
/
我上了橋了
長石醉倒，一拱兩邊
我醉臥的小令看不見
我看得見，春風一度
全是新篇
/
我要落筆了
畫里春風，桃花人面
畫外經年
/
我畫的下嗎
一篷烏影，柳綠南岸
兩點羞紅，畫不滿江南
【二】
相識已好
歌謠
月無意識地
和風無意識地一樣
把我無意端莊的影
吹奏成簫
/
我行在五線譜上的指尖
在霜和月
淺冬的溪和傲雪的眸
爭奪愛戀的文字之前
羽化為恒溫的歌謠
/
舞蹈
毫無端倪地
你如素箋飛詩樣地
影現在我若有所思的拐角
/
風說不出的
是樹影在唱
樹影分明的坪上
是淺含嫣
又若凌波獨放的你
在揮灑如春地舞蹈
飛揚
我無意識的節拍
在你如瀑的秀發與雛曇仰視的亭檐之間
在冥思的樹與懵懂的風前面
神采飛揚
/
神采飛揚的還有
心廓萬里的字跡
碧海連天的文章
/
還有
矮樹背起的月光
從這一幕
笑道下一場
定格
邂逅定格的開場白
寫在我背影上的小說
和譜在你裙擺的舞蹈一樣
似此前往后的河水一樣綿長
/
你欲說還休的故事
還在構思小說的結局
期期然的曇香
娉婷而至
顯在我初雪臨白的扉頁上
/
過去的章節合上書頁
以后的音符還沒著裝
只在此時的我和你
相識已好
淺行
我進入了林間
立在地莓的清晨
作別草菇的夜晚
正值“叫天子”扯開的
被風吹滿的天
/
和趁韻吟唱的堤一起
從淡淡的綠
畫到淺淺的藍
正值老榆的談資
被落葉偷到了秋天
被我行至此的腳步
排到了頭版
/
我不知此是何晨
何季的起點
腳下的足跡似舟
我確信
我的眼眸是帆
而身后的音韻
風不再到達
云視而不見
深思
我跟著黃牛的'思索
行至鳥雀們的家園
白鵝彈起的情話
隨芨芨草的弦
走出河面
和我無瑕深思的筆
各受了晨半邊
此時
云從水面來
從水面來的云
把我掩至夜
又及此處的陳詞
拂拭的雨后一樣光鮮
望遠
風這東西可真行
它把一部分變成我了
變成我的風
流在林間
艾蒿的足下還不夠
迅捷開來
起向大海
以及大海回憶的草原
我這物事也是行
我把自己
抬頭的一部分
變成了山巒
山植了風歇處的夢了
夢自說自話的沙灘
抬頭或者望遠
都見得此時
一如往常
淺淺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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