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一種稀有植物
是的
愛情并非一片泛濫的春水
恣意地漫過所有堤壩
愛情其實是一種稀有植物
不一定萌生于你的心底
或者我的心底
倒不是她對土壤和環境過分挑剔
只是要看哪顆心靈更有運氣
萌生了愛情的心靈也不一定
幸福和快樂
因為愛情之果也有許多
又痛苦又酸澀
甜蜜的只占其中的萬分之一
思念的幸福
已不再去雪野中尋尋覓覓
也不再到曠野上諦聽遙遠的聲音
甚至不再偷偷地在暗夜里
撥動那一根心弦
任淚水順著音樂的方向
潸然而下
然而我心的倉房里
卻垛滿了刈割來的對你的思念
像陽光一樣金燦燦的
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盡管你在河的那邊
我卻在河的這邊
你在山峰之上
我卻在深深的山谷
我不想去尋找渡河的小舟和登山的棧道
我只愿意守著這一份溫馨的思念
直至生命的落葉季節
因為愛你
因為經受不住愛你的折磨
于是我沿著思想的小路
逃向自己的心靈
企求在那片孤獨的別墅
享受一份寧靜
像馬兒在草地上輕松地休憩
像繭兒在殼子里閑適地冬眠
然而我發現
這別墅的'每一個房間里
都住著同一個不同尋常的客人
那當然是你
我駭然而逃
不知道是去孤獨的海島
還是去飄渺的云翳
其實
我哪也去不成
因為我無法扔下我自己的心
初戀的日子
已不是一片月色一只琴曲
或者一首朦朦朧朧的小詩
初戀是落滿灰塵的
心室里陳列的一本舊書
情節極其簡單
語言也不華麗
羞怯的對視直至揮淚道別
人物只有兩個
沒有威嚴的家長或第三者插足
平平常常地開始
平平常常地結束
然而不知何故
我卻時常把這本舊書翻讀
每一次都淚光瑩瑩
每一次都心潮洶涌
難道是為那一聲哽咽的珍重
抑或是回首時碰上的那雙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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