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在想
冰封的夜晚
門的外層是冬天
我撫摸自己的傷口
摸到血管的根部
就像一棵樹搖動，發現自己
是樹的一部分，發現自己可能是
樹的想法
椅子微微轉動，以適應桌面
桌面悄悄升起，使窗簾散落
呼吸好像一束脫離花盆的花
一顆變成棉花的石頭
一個依偎暖氣片的孤獨
地板微微顫動
星圖鋪在冰里
我不再修改的想法使我無法老去
二、雪人
這些雪
一片片
聚成一個雪人
在北方一個衣服如灰蛾的傍晚
白色刷新的街道，巷弄庭院，門窗
回到寓言和童話的孩子
身邊縈飛著螢火蟲
秒針，風箏線，風
母親放下家務
站立窗前，沉默
這個雪人
在城市獨自走動
走到午夜的`廣場
好像回到了最初
眺望樓群層層遮蔽的天空
人和神
聚會在他的眼中
三、 你的心疊在我心里
窗外應該有月亮，有吧
冰河被我喚起波浪
一小堆一小堆星座
可以捧起，捧到你窗前
捧到你眼前
夜深了
我躺在沙土的洞穴里
草根在很深很深地走動
好像遠去尋覓春天
好像一個人離去多年，而他的風衣
踽踽趕路
我的心啊你追問一次
我也追問一次
忍不住砸開看看，砸成桃紅碎片
你的心啊折疊在我心里
像一封浸透風雨的信
我讀著那個春天
反復讀著
你在河邊等候千帆過盡
而我早已從伸向你肩膀的桃枝上
抖落一顆又一顆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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