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終于老了
他拄著悠悠的拐杖
在他八十壽辰后的晌午
他暖暖地曬著太陽
還有
身旁的電視機聲音開得很大很大
高大的身材開始佝僂
但青筋暴起的手
還是依稀在目
曬黑的臉盤在皺紋里
沒有淡雅
田埂上只有他蹣跚的腳步
渾濁的'眼神
飽含了歲月的滄桑
他是那條老耕牛
慢慢地走進夕陽里
眷戀的土地
模糊在雲黛的山下
戀了土地一輩子
守護了土地一輩子
追求了土地一輩子
伺候了土地一輩子
最終
土地要來伺候他了
給他快安息的靈魂
他的老旱煙
仍在昏暗燈光下
吧嗒，吧嗒
即使
他的咳嗽聲
也親切在他的腳下的黑土地中
他對自己的黑土地
十分十分地熟悉
他不想走出世界
不想走出遠門
他的固守
是他最好的歸宿
變遷與他無關
他的老伴
與他仍然
依依在屋檐之塔
老農
歲月靜止的符號
勤勞與守望
解釋
歲月的堅守
歲月
就給了他一把堅實的犁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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