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娃
從小沒離開過大山
村里,見過世面的一個人說——
火車,老鼻子長了
從村東頭能到村西頭,這么長
山里娃想象不出來
聽著像真的
也想有一天見見這個世面
童年的夢想沒有改變過
山里娃長大了
娶的是個像他一樣的'山里人
婚后,妻子好奇地問他——
火車,真有那么長嗎?
山里娃看著新婚妻子
有點不好意思——
村里都這樣傳的
其實我也沒見過火車什么樣
沒有離開過大山
火車有多長
以前,只是小兩口的好奇
后來,變成了老兩口的習慣話題
夢想著能有那么一天
時光飛逝,村里傳出了
一個令人睡不著的好消息
老兩口樂了
每天都去山口轉轉看看
唯恐錯過了夢想時分
一覺醒來
火車汽笛聲響徹山里
山里娃揉了揉昏花老眼
豎著耳朵,突然開口——
你聽!你聽!
好像是火車的聲音!
炕那頭的老伴
也聽到了夢寐的聲音
坐起來拉著山里娃的老手——
老頭子!聽到了!聽到了!
山里娃興奮地跳到地上
就像年輕時一樣——
走!老婆子!
我們一起看火車去!
屋外小雨淅淅瀝瀝
老兩口踏著泥濘的小路
互相攙扶著走向山口
鐵路兩側的油菜花也已經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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