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街上，耳旁傳來的是嘈雜的車水馬龍聲。
我皺起眉頭。
我的耳朵一向挑剔，偏偏今天又好巧不巧的忘記帶耳機！
只能忍了！
我厭惡的瞪了一眼那正在哇哇大哭的女孩。
真煩！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為了躲開這惱人的聲音，我向小巷的另一頭急步走去。
該死的！這是哪里？
我慌了神，不知不覺的站在了另一條馬路上。
人群嘈雜無序的噪音時刻擾亂著我的耳朵！挑戰我的神經。
轉了幾圈后，我嘆了口氣，認命般的垂下肩。我開始打量起四周。
我忽然發現在街對面有一個乞人，抱著一把二胡行乞。
有人扔零錢，卻沒有人駐足。
我大抵是能理解的。
在這都市人看來，二胡這種民間樂器實在難等大雅之堂。
誰要是欣賞這種樂器，那就是低俗的、沒有品位的表現！
反倒是鋼琴、吉他這類西洋更受人追捧。
我走過去，問道：
“能拉一曲嗎？”
他有些驚訝，瞪大了那雙渾濁的眼，黝黑瘦削的臉上顯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點點頭。
琴聲并不太好，夾雜著一些雜音，音調也稍有些跑偏。
我卻認真的聽完。
他看到我注視的目光，垂下了頭，片刻又抬起，隱隱有點淚光。
我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零錢，遞給他。
“很不錯，謝謝。”
他沒有接，反倒是笑了笑，很開心的模樣。他說：
“我不要錢。”
“為什么？”我不解。
他還是笑。
“您是第一個這么認真聽我拉二胡的`……這比錢重要！”
“我乞討了五年了。”
“沒人瞧的起我。”
“我以為我能在藝術的大路上走很遠。”
“但事實上那只是我以為。”
“我不要錢。”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留意我，來聽我演奏。”
“如果是為了給我錢，行善的話。”
“你聽完我演奏，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善行了。”
他突然站起身，顯出很吃力的樣子。
他仔細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又理了理宛如雜草的亂發。
他望著我，表情嚴肅的鞠了個躬。
“謝謝！”
我恍惚間看到他的身影光路迷離。
那不是乞丐。
而是渴望尊重的。
希望有人聆聽的。
不幸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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