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述說詩歌

2021-06-15 詩歌

　　[一]

　　蜷縮在電話一頭，備好一口沉默，聆聽你粗啞的訴說。

　　月光早已散落一地，窗前的那風鈴搖晃著我的聲音。顫抖的語言，總無法那么清晰的叫你。

　　想感受這個夜色是怎樣的發紫，橫過的流星不知道是一次思念還是一場疼痛。關于你的身影有點模糊，就如那細柳背后的湖水，我找不到怎樣的語言作一次訴說。

　　嘴角啟合著，想找出月光里藏掖的語言。我保持著一種沉默的姿勢，當一切平靜，仿佛還有一只流螢在飄舞。

　　[二]

　　父親，一個厚重的詞語。一直咀嚼著，直到一盞盞燈光走向暗淡。肅穆的大地，仿佛你的胸懷，沉默的夜仿佛你的臉龐。觸碰一次，心是一種害怕的感動。

　　真想和你一次暢心的對話，關于昨日、今日、未來，關于生活、感情、夢想。苦苦的追尋你走過痕跡，目光在一排排腳印中執著。

　　執著，是一首歌，在你腳下、在我年輕的喉嚨中。似乎過往對你來說就是一場沉默的站立，只能從那斑駁的臉上找尋歲月的痕跡。

　　你的皮膚粗糙了，褶皺怕上你日益光禿的前額。一場場生活的故事跌落在你的眼眸，你的手心溫暖著母親，溫暖著這個完整的家庭。

　　[三]

　　父親，我想起了故鄉，想起那些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月光下，閃動著你的微笑，在枝椏以及那座老屋。

　　曾經，我騎過你的背，接著是弟弟。父親，你站立著，就像村口的大槐樹，守著這個貧窮的家庭，父親，從沒看過你的眼淚，你把堅強的養分種入我的骨髓，與陽光般永恒。

　　父親，我童年的肥皂泡中有你的身影。斧頭接觸柴禾，鋸子擦破杉樹，你的大手拉著我的小手。

　　小路上還有跋涉的身影，一個板車上是我和弟弟。路邊的狗尾草發出年少的香味。平凡的土壤上浸透著你的`汗水，灌溉著我們的笑容，如山茶花般燦爛。

　　[四]

　　父親，故鄉的茶季走了。二月的綠茶忙碌了一季的人們。三月的應山紅照亮了一個貧瘠的村莊。父親，還在行走，山茶花，開了謝了，五月的麥穗在吶喊，你全身的汗水富饒了這片土地。

　　父親，你躲開三月的春蠶，卻躲不開五月的桃子。我和弟弟的渴望，掛上了房梁，五月的琵琶綴滿枝頭，你在忙碌中采擷。那搖晃的樹，牽動著母親的心扉。

　　父親，屋后的山地里茶子需要采摘了。麻袋從角縫里鉆出，我在山腳，你在山巔。那清風那細雨，我是怎樣的把你呼喚。來年的希望，在一個個疲憊的日子里結晶。

　　父親，夜會黑，如年少的發絲。你的呼吸把大地震撼，午夜的蟋蟀跳過月光的寬度，走入那七月的百合，八月的棗子。

　　[五]

　　父親，村口的那棵小樹長大了，再也不需要幫扶了。我一直在小路上等待，等待炊煙中你那日益消瘦的身影。一轉身，眼淚滑落，因為這無語的牽掛。

　　父親，那通往村外的小路蜿蜒了多少道彎，但我思念與目光是筆直的。那清澈的溪水，一次次的為這離別配音。

　　父親，那山岡上曾留下我眺望的身影，那田畈上曾落著我溫暖的目光，那老屋留下我們交談的身影。父親，你可以走走，思念兒子的時候。父親我血液里有你的自強，但我真的不及你，因為我好多次落淚了。

　　父親，別在揮你那蒼白的手了，我走得夠遠了。只是那距離，僅是一片高樓、一片麥田而已。父親，那天空月光開始暗淡了，在這樣一個陌生城市。父親，我仿佛還看到你鋤地的影子，與歲月般永恒。

　　[六]

　　父親，你也離開故鄉了，在我走后。你說，要讓兒子讀更多的書，要讓兒子學更多的本領，要讓兒子光宗耀祖。父親啊，孩兒聽到了，那一盞孤寂的燈下，我仿佛看到你和母親到外勞作的身影。

　　父親，你沉默如古寺的鐘聲。只要你說話，我的心會疼痛，那一夜的曇花會落淚，那故鄉的畫眉會失聲，那笨拙的野豬失明。我束起的百合，綻放不了你期許的花瓣。

　　父親，你走向東邊，我朝向西邊。距離一次次的拉開，但思念卻更加深。父親，你知道嗎，今日的我讀了很多的書，學到了好多的經驗，我還要繼續執著的前行，沿著你堅定的目光。

　　父親，請別在夜里嘆息，母親會流淚，兒子在異鄉會擔心。父親，你要注意身體，那陌生的城市不曾有故鄉的水、故鄉的食糧。

　　[七]

　　父親，今天是你的節日。兒子卻在遙遠的地方，但那星星早已掛滿蒼穹。

　　父親，你還在奔波，兒子卻在寫詩。一次一次都不敢說起你，那些流逝的日子。

　　父親，那霞光、夕陽別著我的祝福滑落在你的城市，那麻雀、燕子在枝椏啼唱，那清風細雨已經攜去我的祝福，那月華、辰星已經懸掛在頭頂，望著我們。

　　父親，似乎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找不到那恰當的語言去書寫你，我的父親。就讓這個日子，種滿我的祝福，不論你在哪里，都能感到兒子一顆感恩的心、虔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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