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那條長港河的散文

2021-04-25 散文

　　我生在石泉村，長在石泉村。石泉村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那里的山丘、泉水、荷塘、桃李、油菜花、麥浪等，都在我童年的記憶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可最讓我牽掛的還是那條穿村而過的美麗小河——長港河。它雖然沒有長江黃河那樣的源遠流長、波瀾壯闊，但它卻帶給了我童年最美好的記憶、無暇的快樂以及生命的再造之恩。

　　長港河又稱長河，有著悠久的歷史。古為陸水故道，清咸豐二年（1852），太平軍“決斷傅洲尾”，將陸水改道由洪廟河入江，現略存故道遺跡。現今長港河西起陸水河畔界石村，從郭家嘴入境，東至三樂閘進入長江，全長20多公里。由南向北，貫穿高鐵嶺鎮西沿之大部。

　　沿線的十里八村村民都視長河為自己的母親河，因為生活在這里的祖祖輩輩無不被小河的恩澤包裹過。長港中游流域內的主要蓄水湖泊——大巖湖，連同長河承擔蓄泄水功能。遇豐水年份暴雨頻繁時，極易造成漬澇災害，這時的長河就成了向長江泄洪的通道。要是遇上干旱年份，就通過三樂閘進洪，保護耕地面積數萬畝。

　　在我兒時的記憶里，最讓我刻骨銘心的莫過于長河給予我一次又一次生命的厚重。七歲那年盛夏的一天傍晚，在河西放牛回家途中，由于我是“旱鴨子”，不會游泳，只能牽著牛上渡船過河，在河中跟著渡船游弋的牛兒突然向河水中其它的牛群狂奔過去，毫無準備的我一下子被拽入河中。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種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娃，別怕！于是那一刻我出奇地冷靜，索性讓自己沉入河底，然后用手摳著泥巴順著河的坡度爬上了岸。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一個七歲的放牛娃呀，咋就有這種能力呢?村里的長輩們都相信迷信，說是河神顯靈救了我。時隔一年左右，同樣的事故再次發生在我身上，和第一次如出一轍，只是這一次我是抱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走上岸的。

　　經歷了兩次生死之劫后，母親再也不讓我放牛了。為了感念長河對我的再造之恩，母親告誡我，凡事慈悲為懷，多做善事，遇到什么野雞、野兔、烏龜什么的，千萬別殺生，一定要放歸自然去。

　　雖然一晃數十年過去了，我早已經離開了那生我、養育我的村莊、小河，但是每年清明我必會回去祭祖，也必會去長河邊漫步踏青。看到長河四周依舊美麗的自然風光，我的.思緒就被帶回到那純真無暇的快樂時光里。

　　春天來臨時，長河的美景讓人如醉如癡。河兩邊的田地里，到處是金黃色的油菜花，朵朵美的像新娘；河堤上是養蜂人整箱整箱的蜜蜂，那成雙成對的蜜蜂嗡嗡唱著情歌，從木箱里的小孔鉆出來，飛向四周的油菜花地里去吸允著花粉；河岸邊是一排排的垂柳，微風吹過，芊芊柳枝輕拂著河面，讓河水泛起漣漪；河水中是一群群白花花、嘎嘎直叫的鴨子；渡口是來來往往忙著春耕春播的村民……。此情此景，活脫脫就是一幅絕妙的江南水鄉春色圖。

　　夏天，驕陽似火，河堤上卻綠樹成蔭，清涼無比。勞累的村民聚到樹蔭底下小歇片刻，嘮嘮家常，渴了就用手鞠一捧堤邊清涼的自然泉水，一種甘甜就會沁入心脾，疲勞感也會因此減輕許多；而河水中放牛娃們的嬉笑打鬧聲更是熱鬧非凡，堤上暫歇的大人們情緒也受到感染，偶爾也會向河水中扎幾個猛子，樂呵樂呵。

　　秋天的長河，水很淺，清澈見底，能夠看到河水中一群群游來游去的小魚，時而緩游，時而速游，可愛極了。長河四周到處是金燦燦、沉甸甸的谷穗，以及棉田里呈現出的一片深紫的顏色，棉桃兒齊刷刷地咧開嘴兒，吐出一團團柔軟雪白的棉絮，隨風一抖一抖的，像站在那里點頭歡迎著收割的人們；田間地里忙碌的村民們，臉上無不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冬天是娃們最喜歡的季節。紛紛揚揚的雪花讓大地銀裝素裹，晶瑩潔白。長河上蒙了一層薄冰，害羞似的遮起臉龐，中間還露出甜美的微笑。娃們在河岸邊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把歡笑灑在了長河兩岸，讓冬天的長河也不寂寞。

　　長港河，承載我生命之重的母親河。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時光如何流逝，你永遠那樣清晰地刻在我的記憶里，更時時在我的夢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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