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清趣自真的散文

2021-04-19 散文

　　一直覺得，雪是用來聽的。如同聽曲，倘若愿意，總能入心。

　　這感覺，源自怎樣的情節，似乎很難道清。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每逢飄雪的季節，我都會想起那條小巷，記憶中那條古老而悠長的小巷，以及小巷盡頭的那座小院子。

　　稱為“院子”其實并不確切，但姨媽總是用她那好聽的吳儂軟語，溫柔地絮叨著有關“小院子”的故事，我也就跟著“小院子、小院子”地喊了起來。

　　那是一片獨屬姨媽的小天地。院子里所有的擺設，在姨媽的精心拾掇下顯得有條不紊。記憶中的小院，有青青的草葉，美麗的花朵。而我每天每天，像個小尾巴一樣隨著素顏布衫，清秀賢惠的姨媽進進出出，看她在院子里為花花草草修枝剪叉，聽她和那些叫不出名的花骨朵兒喋喋不休。偶爾，我也會模仿著姨媽的樣子，和那些花花草草說幾句“悄悄話”。

　　到了冬天，特別是雨雪天，姨媽怕我著涼生病，就會把小院的門扣得緊緊的不許我出去。

　　沒有草色的葳蕤，沒有落葉的'吟唱，沒有蟬兒的合奏，冬日里的小院是靜寂的。光禿禿的樹丫上鳥雀不見，枝葉稀疏，一切的一切進入了冬眠的狀態。看雪聽雪，成了我每天的期盼。江南雨水多，下雪確是難得。偶爾的幾粒飄雪，總能惹得小小的我歡呼雀躍。若是遇見雪花曼舞，小巷里定會引發小小的“躁動”，而我，只能扒著木門縫往外看；或者踮起腳尖，趴在窗臺上向外瞅，用耳朵去聽外面的動靜……

　　那時候巷子里幾乎家家都有小娃娃，可姨媽不喜歡我出去和他們一塊“瘋”。其實，我也習慣了跟著姨媽轉悠。現在想來，今天的我安于清凈，習慣獨處，或者就是那時烙下的“根”了。不喜熱鬧，不愛結交，情愿一個人的孤單，也不要一群人的瘋狂。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精彩，因此，萌生出的小歡喜，又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隨著年齡的增長，隔窗看雨，午夜聽風，靜聽雪落，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一場飄雪，一段記憶。一款情結，一種美麗。

　　伴著鳥鳴聲以及風吹枝葉的簌簌莎莎聲，我告別了童年，告別了故鄉。簡單而閑逸的日子里，我，戀上了雪色的素凈和澄明。

　　雪，清透也玲瓏，如同煙雨中走來的江南女子，不嬌媚，不張揚，卻能在一呼一吸間透著靈氣。

　　輕舞飛揚的雪，是自然的饋贈，是清美的代言，她揣著獨一無二的氣息，悄然而至；她攜著季節的芬芳，奏響了一曲又一曲的戀歌，扣動著一顆又一顆向往澄明的心。

　　眼下，源于城市的改造，小院成了記憶。而童年里那被白雪覆蓋的小院，有著洗盡鉛華般清樸的小院，早已鐫刻在我的心間；每當看見精靈般的粒子姿意飛舞著，忽兒攀在小樹杈上，忽而落在花壇里，就會想起童年，以及那個有花、有草還有姨媽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