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散文

　　接上面戀愛的事兒往下說，自從杭杭那一次往深水港子跳要尋死后，我們又去了一趟鄉(xiāng)下，我就再不敢三心二意了，再說我是一個鄉(xiāng)下進城的人，家里又窮，你真要跟著我你也撿不到多大的便宜，就由著你吧，……就這樣，一去二來，也算是公公開開地談一場戀愛了，而且一談好幾年。

　　主要是由于杭杭她的年紀輕，那時又規(guī)定女方?jīng)]有25歲不能結(jié)婚，我倆就那么戀愛著，直拖到我都二十九歲了，她才達到了結(jié)婚年齡，她這才說我們結(jié)婚吧！

　　“結(jié)婚，”我說。“你可要想好，后面將有一大排女孩子在等著我們離婚，她們中的一個好與我結(jié)婚呢。”

　　“你叫她們出來亮一亮，看她們哪一個有我漂亮？要不是當初我年幼無知上了你的當，哪會有今日要與你結(jié)婚的事！”杭杭說。“為了你能早一點兒結(jié)婚，也只好早一點把自己轉(zhuǎn)成正式工，我就聽了你的豬朋狗友的話到食堂做炊事員，還不是我賣力氣地干，半年就轉(zhuǎn)正了。”

　　我說：“這不，你也轉(zhuǎn)正做老婆了。”

　　杭杭笑了，說：“還不是看到你有一點點歪才，還有人老實一點唄。”

　　我說：“啊！對了，你工作不是調(diào)到經(jīng)銷科了嗎，你再可以全國到處亂跑了。”

　　她說：“不調(diào)行嗎，你的廠長朋友說，公安人員的老婆還做炊事員，豈不是叫他廠長的面子也沒了。還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呢。”

　　卻原來，這廠長是我的蘄春老鄉(xiāng)。

　　真要結(jié)婚了。領(lǐng)導給了我一間10平方米的辦公室做新房[那時結(jié)婚全是單位給房子，沒有私人房地產(chǎn)的事]。鄉(xiāng)下母親知道后，給我弄了些木材，請人打了一個穿衣柜一個五屜柜，說：只怪你爸爸死的早，我一個寡老太[那時大弟結(jié)婚早有孩子滿地跑了，母親升格當祖母了，自然叫自己老太太]也就這點能耐，這些年咱們家多虧了你……

　　直說得我的眼睛都濕了。我的老鄉(xiāng)開車把柜子等拖運到蘄州，又裝上我好朋友的船上，過江帶到黃石，沒讓我花一分錢。剩下的事情，我花了49元買了一副床架子，花18元錢從江西武寧托司機朋友帶回一副雙人鋪板；再就是居民朋友送了烽火爐，鍋瓢碗筷，同事們每人湊五角錢買了一套茶具，還真是要結(jié)婚了呢。

　　領(lǐng)導說：你們戀愛一場與別人比，不同尋常，當初我們也委屈了杭杭，是不是結(jié)婚弄一個儀式？

　　我說：不用了，大家都這么忙，我和杭杭要去一趟南京她舅舅家呢，算了啊。

　　于是，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八日和杭杭家?guī)讉�親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后，用三輪車拖了她的嫁妝譬如被子腳盆什么的等雜物回單位，當夜，我們就去了碼頭坐船到南京上海……

　　我們結(jié)婚了。好多人說杭杭她是一朵鮮花插在我這個牛糞巴上。每當我聽到這些話心里就不服氣。找個漂亮老婆有什么好？奶奶的，我倒成了牛糞巴了。我就長得那么丑嗎，想自己也是北京儀仗營出來的人，當初北京的女孩子們說，找男朋友閉著眼睛到儀仗營摸一個也是頂呱呱的一個帥。這下好了，娶了杭杭我就成了牛糞巴了，早知這樣還不如找個丑姑娘結(jié)婚。

　　話雖這么說，結(jié)婚了，她人雖然睡在我身邊，可我總仿佛在夢中，有時我想，這么一個文憑比我還高的美人兒咋就是我的老婆呢。

　　結(jié)婚了，她是我的天，她是我的地，她是我的寶寶，任何一句話我都未曾懷疑過她對不對，都當她是為我好，然而，只要是人，總也奈不何歲月悠悠。

　　往下說，杭杭是我的大寶寶，大寶寶生下了小寶寶后，小寶寶一度就是我倆的中心了……可歲月猶賊，不經(jīng)意間偷走了大寶寶的容顏，還有我的情感；海沒枯，石沒爛，我的心卻亂了，也犯如今人們說的“婚姻七年之癢”——婚外情。我與大寶寶的愛情死了，婚姻就半死不活，她一天一盯我的梢，我倆兩天一小吵，三天打一架，說打架也只是她打，我并不還手，因為打輕了不起作用，打重了她又受不起我的一下子，干我這一行職業(yè)的人，打人下手輕重是不好掌握的。

　　有人說我們都是這世上的過客，那么夫妻呢，是不是彼此的過客？既然是客人，那你就不能對我這個客人客氣一點！要愛我就是現(xiàn)在，不要等將來。大家都沒有遙遠的將來，你還真信“今世緣”上說：今世情緣，相伴永遠。我說：永遠多遠？就是眼前。說永遠永遠什么的，那只是人們的一廂情愿，也許我們某一個人就在某一天的早晨就沒有醒過來。

　　我對杭杭說，我倆的愛情，我們的幸福，這些丟了就丟了，但又何必干戈相向？我們畢竟有過花好月圓，誰愿意讓歲月那個賊洗劫一空呢？我們還有小寶寶呢，你就看在小寶寶的份上不鬧了行不行？于是，婚姻搖曳了一陣子，還是存活下來了，但是半死不活的婚姻總是要產(chǎn)生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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