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離開了煙癮隊伍散文

2021-04-14 散文

　　那是1998年夏，我們公司剛從體育大廈搬到文二路高新大廈，財務部和其他部門也都開始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孫總在幾次大會中都強調了公司員工的形象要求，其中一條是辦公室禁煙的規定。盡管他針對的是那些青年老煙槍，但對我的震動還是蠻大的。

　　其實，我是在二十幾歲時學會抽煙的。那正是上世紀60年代三年自然災害時期，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都十分困難，國家供給很緊張，生活必須品都是憑票配給的，抽煙也一樣，每戶每月發煙票三盒，它全部給我老爸一人抽也不夠。為了老爸抽煙，我們只能省下糧票、肉票、豆腐票......到票販子手中去換煙票。就是這樣，也解決不了老爸的煙癮，真沒有辦法了，去小巷里弄中買些自筒煙給父親救急。后來我們托朋友弄來了一些煙紙，又在卷自筒煙攤邊看他們卷煙，摸索著木板卷煙器的構造，化了幾個晚上自己做了一只自筒卷煙器，買了一些‘羅紋紙’，按煙紙尺寸大小裁了不少；又到清河坊密大昌稱了一些老煙葉，回家切絲加一些香料，放些冰糖起油鍋炒干，就給老爸加工起自筒煙來。我就是在加工自筒煙時學會抽煙的。后來到國營的密大昌買不到老煙葉了，我又用紅茶末代替，到黑市用糧票換些煙葉。后來我也有了煙癮，直到煙票開放了，我也買些低擋的香煙，如一角三的大紅鷹、二角的`旗鼓、二角四的新安江和二角八的利群煙。慢慢地煙癮也大起來了，發展到兩天就得抽一包煙了，妻子對此也很有意見。

　　我是從四十歲起戒煙的，那也是因為我的生活條件不允許，身體條件也不允許。但是，一次次的戒煙都失敗了，而且是越戒癮越大，到了后來幾乎每天都得抽一包煙，才能過去。開始戒煙會有一二個月不抽煙了，后來經不起誘惑只要抽上一根就可以宣布這次戒煙失敗的，有時朋友或同事的勸煙也會破壞已經初顯成效的戒煙。有一次戒煙戒了有半年多了，就是在一次總廠工作會議上，我的廠領導給我一支煙，我說我戒煙了，他卻說：“戒什么煙，你本來就不會喝酒，再把煙戒掉，一點男人的氣概都沒了，抽吧！”一句話，在大庭廣眾下我只得收下抽了起來。

　　戒煙是痛苦的，每當我想起要抽一支時，我得迅速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糖果或小吃品，還得避開同事和朋友抽煙的場面。每次為先進工作者整理先進事跡或寫工作總結或是大會講稿時我要準備好幾瓶開水。我曾經計算過，一篇領導講稿沒有一瓶開水一定搞不定的。當時我正從財務調到廠辦，又是恰逢企業整頓驗收，企業標準化、重合同守信用驗收......等，我真沒少喝開水或濃茶了。這就是我上世紀七十年代不成功的痛苦的戒煙經歷。

　　此后的幾年中，我也沒少戒煙過，那是家人給我的壓力和自身身體的需要。社會在進步，人們的觀念在更新，煙民受人的厭惡也越來越深了，我自己也感到，自己身上有一股討厭的臭煙味！很容易感冒而且咳嗽長年不斷，氣管炎、支氣管炎等，去醫院看病醫生總是讓我不要抽煙，他們的臉部表情我都可以理解到的。我想戒煙，卻沒有決心，沒有信心，也沒有恒心！為了不使我抽的香煙成為我家庭開支的重要部分，我一般不抽高檔煙，當然不會是那種“自筒牌”另類煙的。煙癮也不再增大，一般保持每周2-3包左右。我還是想戒煙的，硬戒不行，少抽幾支吧。

　　1995年我提前退休了，此時的我查出得了糖尿病，并且住了醫院，煙是絕對不能抽了！但是病愈出院后，這煙又像魔鬼一樣跟隨著我啊！盡管我一周只抽二包煙，但我對戒煙沒有死心！有人勸我作戒煙茶或是用戒煙藥，我想我不能戒掉煙癮。又得了一種另外的什么癮，要戒就得恁意志恁毅力！1998年起我又開始了戒煙，這次我戒煙采用公開化，我向親人，向朋友、向同事，向所有的客人，公開宣布，我戒煙了！

　　一個月、二個月！一次，我下班坐11路雙層公交車，那天車很擠，我站在后車樓梯口，車到文二路口站上來一位乘客，他經過我身邊，一陣煙味過來，我立時頭暈、惡心，真想吐！這個老煙槍真讓人厭惡！不過，我還是有一種喜悅涌上心來，我覺得，我戒煙戒成功了！從此我一遇到有人抽煙或是煙槍的靠近，這種厭惡感都會產生。

　　1999年后到現在十三年了，我終于離開了煙民隊伍，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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