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卒看散文

2021-04-12 散文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幾番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雄渾有力的男中音在吟唱，電視屏幕上打出四個碩大字體“三國演義”。連著幾年看過幾次三國演義，但從來都不是完整的從頭看到尾，但從來都是只要看到就會被其深深吸引，這次也不例外。前段時間住院不在家里，病房沒有電視，沒有繼續收看“三國”，等出院回到家里，已放到“關羽敗走華容道”。接下來的情節我知道，關羽被孫權殺死，然后是劉備不聽諸葛及眾臣勸阻，大舉進兵東吳，張飛慘做屬下冤鬼，劉備火燒連營。在我的感覺里，此時的“三國”好像越來越不好看了，對我的吸引力也大大不如以前。這邊的蜀漢頭頭腦腦們在犯一系列的低級錯誤，，那邊的曹操也是老的糊涂得可以，一生奸詐多疑，害得一代良醫華佗命喪黃泉。給我的一個印象是，此時的“三國”處在一片混沌蒙昧的狀態，曾經的英雄蓋世，曾經的智慧與計謀，好像全都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群老朽者愚蠢荒誕經不起世人談論的舉措。要說此時最吸引我的依然是諸葛的用兵與神奇。七擒孟獲，玩孟獲于鼓掌間，有驚無險的收復蠻夷，使孟獲心悅臣服歸附了蜀漢。而此時的諸葛孔明由于殫精竭慮、操勞過度已呈現疲乏憔悴的本相。

　　曾看到過這樣的觀點，諸葛亮是累死的，是被克復中原，收復漢室的忠君思想累死的。守著那樣一個昏庸無能的黃帝小兒，他一人又是朝政，又是征戰，他不累倒倒奇怪了。其實諸葛六出祁山征討曹魏，也不是沒有得勝的機會，象那次孟達與蜀漢幾欲成里應外合之勢攻打長安那場，很好的形勢，對蜀漢極為有力，無奈孟達乃一草莽勇夫，又兼自命不凡、剛愎自用，誤信身旁奸人，舉世不成反送了自己的小命，害得諸葛空歡喜一場，徒增一番憂思。又如下斜谷一役，這是蜀魏間決定性一戰，若蜀軍取勝，諸葛則克復漢室勝券在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即將取得決定性勝利的一刻，天突降暴雨，熄滅了諸葛精心布置的火陣，救了司馬懿父子三人的性命。而諸葛的身心再次遭受了重創。看到這我就想，為什么在下斜谷的出口沒有派重兵埋伏呢？就算僥幸沒燒死的魏兵逃出了，也可將其一網打盡啊，不知是諸葛疏忽，沒想到這層，還是諸葛對自己的妙計太過自信，竟沒料到老天這次會站在魏軍那邊。

　　逆天行事違背歷史的規律注定是行不通的，天不絕此人，就算再妙的計謀也奈何不了他。司馬懿是死不得的人，如果他死了，他的孫子司馬炎又何以能建立東晉？諸葛呆立在傾盆大雨中，沒有仰天長嘆，沒有痛心疾首，天命如此，人又能如何！失街亭，揮淚斬馬謖，及幾次攻到魏軍腹地，蜀軍幾欲功成時被劉禪小黃帝三番五次以圣旨召回，這無不給諸葛這個人物抹上了一層悲劇的色彩。愛將姜維或許是他此時生命的唯一希望和慰藉。在我的眼里，諸葛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為了感念故主的知遇之恩，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何曾有過一己私心，何曾考慮過自己的生后事。可惜他竭力輔佐的那個皇帝實在太差勁、太差勁，他根本不值得諸葛如此為他拼命。可憐的老人，憔悴衰弱，一生的智慧和計謀都獻給了蜀漢，到后來，換回的是劉禪“樂不思蜀”的笑談。

　　按情節劇情應放到“諸葛病逝五丈原”，心情越發的沉重與難過。為諸葛，為他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壯志未酬，為怕看到他憔悴衰老痛苦又執迷的臉。諸葛——這唯一的亮點即將熄滅，此劇還有何看頭！如果禳星祈壽的關鍵時刻，魏延沒有闖入軍帳，諸葛的性命是不是可以延續幾年呢？那歷史又將如何改寫？對諸葛的愛戴和敬仰激起心底對魏延的無限痛恨和唾罵。哎，何必，一切只是故事而已，何必當真。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興亡誰人定啊，盛衰豈無憑啊，一頁風云散啊，變換了時空。聚散皆是緣啊，離合總關情啊，但當生前事啊，何計身后評。長江有意化作淚，長江有意起歌聲，歷史的天空閃爍幾顆星，人間一股英雄氣在馳騁縱橫。”片尾歌曲又響起了，悠揚，深沉，婉轉，有絲絲的哀傷和幽怨，為那段血雨腥風的歷史，為那歷史的天空中閃現的鮮活的面容。

　　不忍再看，也無須再看了，幾番風云，幾番變化，歷史的天空早已改變容顏，昔日的英雄也早已煙消云散，人間一股正氣依然浩浩湯湯。我不知道以后我還會不會依然迷戀三國，看三國劇，或許會，或許又會生發出許多的感慨和聯想。杰出的東西永遠都會充滿了無窮魅力，讓人常看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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