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似夢的日子的散文

2021-04-12 散文

　　路徑被山間的一條條小蛇妖魅的勾引著向前延伸而去，逶迤在林間。在這北國的山林里，碩大的青岡葉子和橡樹的葉子已經開始蜷縮。橡實落了一地。松鼠對這些沒有一點興趣。因為橡實富含的淀粉不足以滋養他們華貴油亮的皮毛。松子、核桃才是他們最鐘愛的美食，同時也喜歡比橡實檔次高的栗子。它們總是喜歡跳著鬧著，在樹枝上竄來竄去，嘲笑那些丑陋骯臟的土豬。土豬才不管這些呢，低頭哼哼著揀食這一地的橡實。它要在這個季節里把橡實里的淀粉轉化成脂肪積累在皮下，來保護它安然度過寒冷的冬天。即使猴子在樹上折斷樹枝擲它，也打擾不了它的忙碌。只要不嗅到獵人的味道，它才懶得調情呢。等到吃得肚子快要觸到地面的時候，便去向陽的荒草叢打個地鋪，呼嚕去了。猴子覺得這懶豬沒有一點情趣，扭身走了。松鼠也覺得這樣浪費大好時光不劃算，趁著暖暖的天氣儲藏起食物來。畢竟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一群紅嘴長尾的隼鳥飛來在土豬睡覺的地方找到一棵野梨樹，橙黃的顏色看著誘人。在樹枝上研究了一會兒，這群鳥兒便吵了起來。因為怎么分都不公平。性急的便喊了一聲，便去啄食瞅準的那個果子，其他的嘴里喊著啄食其心儀的果子來。有兩只因為相中了同一個果子打了起來，從樹上掉在了地上。把正做美夢的土豬吵醒了。土豬抽了他們一眼：“沒教養的東西。”翻了個身有呼嚕去了。兩只隼鳥羞紅了臉，停了下來，看樹上的同伴只顧吃，沒有誰來勸架，便飛上樹啄食去了。

　　飛鷹志在藍天，以紳士的姿態滑翔，犀利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停止環視林間細微的變動，像個戰士，見不得半點悉悉祟祟。舒展翅翼在藍天上劃過，在白云的襯托下繪一幅美麗的圖畫。

　　山林里，白樺矜持的像個風塵女子，在這個季節里保持她獨特的風韻。楓樹的華麗與張揚最能在這個季節彰顯，貴婦的炫耀與傲慢總是占盡風頭。松柏自來高懷，站在山頭昂首仰天，長吟嘯風中，孤傲的品行從不肯像秋風施舍一片針葉。山葡萄占斷了櫟樹的風光，在櫟樹的枝頭搭建起自己的王國。古櫟樹在覽盡歲月的的煙塵中已經木訥了，憑任性的山葡萄胡作非為占斷春光。雖然葉子已經憔悴殆盡，那些黑紫色的果實依然在干癟中掛滿藤蔓。那條巨大的菜花蛇已經冬眠去了。這里才成了鳥雀的天堂。香獐則在土豬睡覺的荒草叢邊慢慢的咀嚼著陽光，回味春天那段浪漫的愛情。同時不忘豎起它那雙耳朵監聽每個方向細微的'聲響。那四條細而有力的腿是它制勝敵人的法寶。就連豹子也遜色幾分。狗熊在這個季節把自己練成爬樹高手，，計劃去參加國際爬樹奧運會，弄個金牌什么的。當然，它不會忘了仔細檢查每個枝頭，把它要找的好吃的弄走，當它的腳掌腫起來的時候，就回到洞穴里抱著腳掌睡覺去了。

　　秋風是個醉了酒的游神，把秋的味道和色彩帶遍山林的每個角落。挑逗似地蹭到楓樹身上，弄得楓樹沾了一生的幽香，把臉羞得更紅了。百草都衰敗了。一向寂寞的野菊終于耐不住了，來搶占這冰封前最后的一段時光，在山道邊、巖坎邊依石散發著辛澀的幽香，更有一番別致的韻味。

　　北方的山林候鳥是不屑立足的。因為這里沒有合適的水濱。溪水淙淙載著滿溪彩箋似的落葉，像山間女子的情書，不知要寄往何處。在危崖下，才可見一掬清潭、數尾游魚。落葉在潭的邊沿圍城多彩的花環。魚兒調皮的托起一柄紅葉銜到中途，又放棄了，看著那紅葉輕輕泛起。魚兒頑皮的搖頭擺尾，一個撥刺，便害羞的鉆到水底石縫，偷眼向外張望。

　　山是水的靈性。北國的山所蘊含的水是最有靈氣的，活潑歡快。雖然沒有南方水的秀美與典雅，但總是給人可親可愛的感覺。北方的山林，流泉總是與石頭相伴。要么溜過石縫，要么越過石坎，要么跳下石崖，要么喧鬧著從石與石之間相擠而過，總是要弄出些聲響來。南方的水總是有一種膩濁的感覺讓人看不透徹。北方的山林里，每一條溪流都是那么清澈見底，可以細數深潭的游魚和石子，向北方的女子一樣給人清純的美。那喧鬧的聲音是一首清甜的歌，不知疲倦地唱著。

　　這樣的日子是很短暫的，隨之而來的便是大雪封山的。在這時候，大山把一切都收藏在每棵樹的年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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