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真好散文

2021-04-11 散文

　　蟄伏一夏，終于挨到立秋，很矯情的發了一句說說：該出去走走了，去哪里呢？微信就傳來了回音：新疆，去不去？那是認識十多年的江南女子，自稱農婦，嗜好讀書，實際是商人，生平最喜納蘭詞，理由是他多才又多金。十多年前，我們叱咤網絡，和一個崇明女子號稱三劍客，風云一時。這些年，雖說不大聯系了，掛在那里，看著就是安慰。

　　新疆，我從來沒想過要去，不是風景不好，實在是我喜歡江南的纖巧秾麗，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往來期間。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接著你拋出來一句話：江南什么時候不能去啊！趁著體力好，先去遠方啊!然后又甩過來一個微信鏈接，題目很拉風：老子九月不上班,新疆風景看一看。下面有行程，價位也在我接受范圍內，里面鑲嵌的風景圖片，張張都像打翻了油彩，怎一個絢爛了得。何況入手個相機，正是躍躍欲試的時候，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可又一個問題困擾我，吃草的我混跡吃肉的世界，會不會餓死？“肉那么貴，誰會給你肉吃？”我似乎感覺到那邊的白眼，想到上次出行的種種不適，雖說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折磨得我心力交瘁。“顧慮那么多的話別出門了，我毛病更多。”還是那么伶牙俐齒，我繳械了，去便去，很快的交了定金。交了定金似乎吃了定心丸，為了保障順暢，仔細討論一些細節，女人總有些啰里啰唆的東西，其實有時候這些啰里啰唆倒是為了不給別人困擾，試想，因為自己準備不充足而拖累整個團隊，那實在是不美，私心里，我們是獨立性強的女子。

　　時間趕著腳步，一晃就快到了日期，即使交了訂金，訂了機票和車票，心還是浮動著，一切都如夢境，這夢讓我生著膽怯，潛意識里有隨時取消行程的欲望，好像有什么感應，那天你一聲召喚，那是全然沒有過的稱呼，我心下一驚：出什么事了，你從來沒這么叫我。“我去不了的話會不會影響你？”“會不那么輕松吧。”沉吟一會兒，我這么回答。原來你的痼疾犯了，雖說不是大毛病，卻是很粘人的毛病，屬于抽絲一樣的癥狀，你僥幸的想，還有十來天，應該可以調養好，不過既然是痼疾，惹上身，它怎么會那么輕易離開呢？“身體重要，去不去別想那多。”豈不知我內心還有騎墻的想法，進退依舊拉鋸，理由很復雜，新疆一直是充滿恐怖傳說的地方，與09年的事情有關，請假的理由也不是那么理直氣壯，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那么循規蹈矩。直到你發來登上火車的消息，我才定下心，收拾了一個登機箱和一個登山包，似乎把全世界都收拾進去了。

　　去賓館的路上，我忐忑著，我們同住一間，我承認自己是個別扭的人，知道我喜歡出行，很多人想和我搭伴，但除了那兩個多年的知交，別人我還真的不敢嘗試，出行就是放松和放空的時候，我更加不想那么拘束自己，所以更多時候，我選擇獨行。獨行有那多不方便，可與和人磨合比起來，我寧可選擇不便。相識十多年，那么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我們雖說沒有走散也走淡了，每個人的生活重心都不一樣，那時年輕而今不再輕狂也不在熱情，我們會有怎么的碰撞呢？到賓館已經十點多，你預備的水果和馕，我沒來得及品，想著明天的行程，緊著洗漱，簡單對話，然后熄燈上床，聽得到你轉側，聽得到你平勻的呼吸，聽得到你輕悄的起夜，人處于眠與不眠之間。清醒的時候，才認真打量，你是我記憶的樣子，又仿佛不是，十多年，我們都經了風霜，可此刻間，卻似乎激活了什么東西。

　　我享受了你帶來的月餅，在家只是淺嘗，在這里我吃了很多塊。泡著你帶給我的桑葉和蒲公英，旺火消失于無形。景區里，我煞有介事的指點你的姿態，因你直面鏡頭，半張著嘴巴，就有傻妞一樣的`癡憨。喊著要你學牙疼頭疼胸口疼腰疼，哪知越學越凌亂，干脆要你別過頭，只要不看鏡頭，你就靈動了，七扭八歪的樣子，就有別樣的風情。有時你很乖巧，有時候很任性，我就會提示：模特，敬業點好不好？山谷，湖畔，路邊，樹旁，村莊，處處留下你的影子，或坐或臥，景色有了你，不再是空鏡，景色襯著你，你更添嫵媚。回來和同學說起，同學想象著：是不是和珊一樣？我說：珊是單純明凈，她是風情。那風情是歲月洗練后的醇厚，如果說珊是清茶，你就是醪酒。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怎么會沒有合影，你靠著我，我拉著你，沒心沒肺的笑著，全然不顧長久以來的形象，一直以來，我喜歡扮酷，你啊，融化了我的冰塊臉。

　　同學的信息來了：和人很搭？盡管我獨立性很強，在她心里我多少有些矯情，擔心我睡不好，同宿的人節奏不一致，玩的趣味不一致，我一隱忍就會憋出病來。我回答說：和與你出行差不多。然后她就很憧憬：等以后和你一起出去看風景。我們曾有很多計劃，甚至我都定了車票和賓館，七事八事牽扯著她，無奈擱淺。我又撥通珊的電話，沒等她多說，我就只是笑，“沒看見你這么笑過，好好玩吧。”習慣了每天早晨用行軍速度整理一切，習慣了相跟著排隊，習慣了一同趕場一樣奔赴景區，習慣了一同沉浸景色里，甚至是一片晚霞一抹朝暉，可我依舊沒習慣告別，那一時候來臨，彼此大概存著同一個念頭，你我展開雙臂，來一個文藝式的告別，你悄悄在我耳邊說：認識你，真好！其實這是在我心里激蕩半天而沒有說出口的話，你就那么自然的吐出了口。還沒來得及轉身，我的淚充滿眼眶，我笑著說：再會！笑中含著淚。

　　認識你，真好！你也許不知道，認識你，你們，我的視野寬了，人的格局也大不一樣了。我的人生也通透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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