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號嘹亮散文

2022-08-01 散文

　　上世紀80年代我當兵的時候，部隊出操、訓練都用軍號進行指揮和聯絡，軍號在我的腦海中留下很深的印記，記憶悠遠。

　　軍號是軍隊聯絡指揮的通訊工具，當過兵的人都清楚，這是最基本的軍事常識。部隊流行一句話：“新兵怕號，老兵怕哨。”為什么這么說呢？戰爭年代軍隊用軍號聯系傳達作戰命令，嘹亮的軍號聲急促有力，振人心魄。剛入伍的新兵聽了心頭突突亂顫，會產生恐懼心理。有作戰經驗的老兵知道，軍號聲傳的遠，說明敵人不在附近，如果用哨子聯系，說明敵人很近了，遭遇戰隨時都會打響，神經高度緊張，隨時準備投入戰斗。

　　我當兵的時候部隊還沿襲司號員制度，每天嘹亮的起床號和熄燈號都會在軍區大院準時響起。我們新兵訓練時，為了不影響軍區大院其他指戰員的學習和休息，平時都用塑料喇叭代替軍號出操和訓練，塑料喇叭的音色無法和銅制軍號媲美，它在指揮我們訓練的同時也帶來不少樂趣。

　　新兵的訓練很艱苦，白天我們在操場上摸爬滾打，苦練殺敵本領，一天下來全身的骨頭就像散了架。吃過晚飯是戰友們的自由活動時間，戰士們緊繃的神經才會放松。洗漱完畢，聽到熄燈號戰士們爭先恐后爬上床都想睡個好覺，能夠一覺睡到大天亮是戰友們最渴望的事情。可是，大多時候都難遂人愿，經常在戰士們睡到半夜的時候，值班干部圍著營房吹響了小喇叭，急促的喇叭聲把極度疲勞的戰士從熟睡中驚醒。“緊急集合……”黑夜里傳來班長壓低的嗓音，大家在睡夢中懵懵懂懂地爬起來，列隊參加夜間的演習和訓練科目，每次都累得疲憊不堪。

　　有一天晚上，我們班的戰士利用自由活動時間，有的趴在床頭給家里的親人寫信報平安，有的在燈光下捧著手上的書看得入迷。正在聊天的兩名戰士看到班長從隊部開會回來，在他脫棉大衣的時候，一名眼尖的戰士看到班長的口袋里露出了小喇叭，他和隊友使了個眼色，小聲說，“今天班長值班，夜里又要緊急集合，咱們還是早點睡吧。”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名戰士想到夜里又要集合訓練，睡不好覺的滋味不好受啊，他心里就琢磨事了。他看到班長走出房間去查崗，一念之差，順手就把班長的小喇叭給藏到床鋪下。

　　“嘟、嘟、嘟……”寂靜的夜空，突然想起了尖利的哨聲，聽慣了小喇叭的戰士們在漆黑的夜里炸了鍋。“敵人來了……”我和戰友手忙腳亂的打起背包跑到操場，看到訓練隊3位領導一臉嚴肅地站在隊列前。隊長首先對夜間集合做出講評，對戰士們能夠在聯絡方式發生變化的情況下，沒有慌亂，按時來到集合地點表示滿意，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夜間演習要有更好的表現。講評結束，各班帶回休息。

　　回到班里，臉色鐵青的班長命令我們不準睡覺，列隊反思，戰士們百思不解，互相觀望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經過長時間的沉默，一名滿臉通紅的戰友終于鼓足勇氣，低著頭跨出隊列，向班長承認了錯誤，并交出他藏在床鋪下面的小喇叭。虛驚一場的戰友們明白了事情真相，都很生氣，七嘴八舌批評他不該干出這等荒唐事給全班戰士丟了臉，批評會一直開到天亮，戰友們也沒有上床休息。在嘹亮的起床號中，一夜未眠的戰友抖擻精神投入到白天的訓練中。

　　我們班戰友私藏小喇叭事件，只是新兵訓練的一個小插曲，班長在當天夜里緊急集合時找不到小喇叭，知道是戰士們的惡作劇，他沒有聲張，臨時用哨子吹響了集合號，同時向隊長說明情況作了檢討，隊領導理解我們這些才走入軍營二十余天的戰士還需要耐心教育，也體諒我們這些新戰士身體的疲勞狀況，沒有把事情擴大，而是表揚了戰士們臨危不亂的作風。事后，戰士們很感動隊領導的關心，在以后的訓練中，戰友們端正態度，克服缺點，很快從一名老百姓轉化成一名合格的軍人。

　　軍號聲聲伴我行。30年過去了，在今天河鋼承鋼奮進的雄壯歌聲中，我一如既往，邁開軍人的步伐昂首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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