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散文

2022-07-30 散文

　　去浙江出差，專程奔到寧波，去拜謁阿育王寺。瞻仰神廟之后，馬不停蹄，趕往飛機場，搭乘飛往北京的航班，取道返津。

　　舷窗外，云絮似濃霧般地彌漫著、繚繞著、一片迷蒙，一派玄妙。坐艙里很安靜，長長的艙道上，只有幾位空姐的身影不時地忙碌著，那般地美麗、文雅、窈窕，和輕盈。我將頭仰靠在椅背上，雙目微盍，任思緒飄飛：腦際中浮現出阿育王寺這座規模恢宏，金碧輝煌的禪宗名剎；浮現出舍利殿中供奉釋迦牟尼真身舍利的玲瓏寶塔；浮現出寺廟中裊繞的香火和熙來攘往的香客；浮現出那泓“環地為塘”的放生池，和游弋在清水里的魚兒、龜兒……霎時間，自己靜心沁脾，心境異常地超然。

　　忽然，一股氣流襲來，飛機激烈地顛動起來，隨著機身的晃動——平穩，一樁事隔多年的往事，也突地襲上心頭。

　　那年，去寧波一個造船廠洽談造船業務，合同談好以后，也是趕往飛機場，搭乘飛往北京的航班，取道返津。倚坐在舷窗旁鳥瞰，舷窗外仍然是彌漫著似濃霧般的云絮。坐艙里，亦是一派安寧與祥和，長長的艙道上，忙碌著的空姐，漂亮、大方、從容、雅娟，宛似童話中的天使。在微鼾中，自己感到了飛機在穿行氣流時發生了顫動，同時也感到胸部突然有一種束勒、壓扎的痛感，沒容多想，自己倏然地墜入了漆黑的深淵，沒有了意識。據說在做“死亡試驗”中，有的人看見彩光；有的人看見了親友；有的人看見了自己發著藍光的“靈魂”從自己的肉體中“逸出”；有的人看見了一條發光的“隧道”……如果這次自己屬于“瀕臨死亡”，我看到的只是黑黝黝的深淵。

　　冥冥中，仿佛聽到遙遠的地方有呼喚聲，那聲音親切、悲婉：“臉色緩過來了！”“脈搏有些勁啦！”“喂！你醒醒呀！”我凝神聆聽，不知所以然，再聆聽，呼喚聲就在近前，我終于睜開了眼睛。眼前佇立著三位空姐，如天使降臨一般，一位往我口里擠壓著氧氣（飛機上那種小袋氧氣），一位用毛巾揩抹著我頭上的冷汗，一位握著我的手臂，把著我的脈搏。幾位同事圍在空姐身旁，一派束手無策的樣子。看著三位空姐臉上浸出來的汗珠和臉上蕩漾出的甜笑，我欲哭無淚，欲語無言。事后才知道，我昏厥了近20分鐘，和死神握了一下手又返回來了。飛機在北京機場降落了，三位空姐用輪椅把我推至救護車前，凝視著三位空姐那一張張美麗動人的笑臉，我輕淚含笑，頷首致謝……

　　事隔多年，往事如昨。依偎在舷窗旁，以一種難以言狀的心情，回憶自己十幾年前發生的生死故事。舷窗外，濃云如絮，一簇簇地翻滾著，飄拂著，重疊著，忽然變幻成一尊尊恍如懸浮天宇的羅漢，祥云纏繞，攝人魂魄。我想起了阿育王寺中的一塊標牌，標牌名為“佛陀最后的教誨”，其中的內容為：“要使自己行于正軌，要使自己清靜，要使自己忠誠”，“你們不要像‘水’和‘油’,彼此排斥，你們要像‘水’和‘乳’，相互交融。”我忽然頓悟：“佛陀最后的教誨”的真諦是“大愛無疆”！人心肉做，久而長情，愿大家把善心分享給身邊的人吧！我在心中默默地為三位善良的空姐祈福，為所有施善的人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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