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印象散文

2021-01-27 散文

　　哲人說：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當你登上莽莽的青藏高原時，你會同意哲人的觀點，所以有人說：不到青藏高原，你就品不出人生的高度。的確．那里既是一個自然海拔的高度，也是你人生坐標的高度。當你放眼望去，無論是暮露沉沉之中的高原，或是千里冰封下的高原，你都會被她的博大，她的雄偉，她的壯闊所折服。當你乘車走過她，或是步行走過她．望一望那沒有盡頭的車轍和稀疏的腳印，你會感到人的渺小，人生之艱辛。青藏高原的一片雪或一陣風就會把你淹埋，讓你的人生完全潔白。

　　一過馳名中外的大渡河．轉(zhuǎn)過唱響世界著名民歌《康定情歌》溜溜的康定城．海拔約500米上升至3000米的時候。即便仲夏，內(nèi)地炎熱如火，這時也會感到一陣陣寒意。高聳在青藏高原邊緣的貢嘎山向你噓幾口寒氣．讓你真正感到在如火的六月里世界還真有個避暑消夏之所。不，這時你會感到有些氣喘，只有內(nèi)地一半氧氣的大氣在你四周攪動。會讓你的神經(jīng)麻木以至失去知覺．但只要你堅定意志．聽聽那清脆的流水聲，便到了折多河跟前。與其說是河．還不如說是小溪。寬度僅十來米，一根粗圓的大樹倒在河上，人們便可以在上面自由來往：與其說是河。倒不說是瀑布．“飛流直下三干尺”之景就在眼前，一條銀花瓊浪編織的水帶從高空喧囂而下，發(fā)出轟鳴般的聲音，那聲音不是《康定情歌》里『尤雅婉轉(zhuǎn)的調(diào)子，那是一種高原所特有的雄渾絕唱。有一首詩《山那邊》寫道：在山的那邊，依然是山。一首歌中唱道：山連著山，沒有到過青藏高原的人，不知什么是山，不知山的靈性，不知道山的性格。那里也有平原和盆地，這樣的地形被稱為“壩子”，是人們跳“歌莊”長袖飄舞腳踏音樂節(jié)奏的地方。因為周圍仍然是聳入云端、刺破青天的高山。山那邊是山，山那邊的那邊還是山：山上是山．山上的山上也仍然是山。這里的民族可稱得上是山的民族，山就是這個民族的靈魂，他們對山頂禮膜拜，如同他們心中的佛一樣．所以每到一處都有當?shù)厝朔Q為神山的山，人們不能到那兒伐木、開礦、放牧，過年過節(jié)要帶上祭品去朝拜。神山又是這個民族的歸宿，他們死后將自己肉體化成老鴉口中的鮮味以求得靈魂升入佛國，回歸到中國老子所稱的“道”體現(xiàn)的大自然。遠眺青藏高原。在青天下，那山的曲線猶如優(yōu)美的旋曲正彈奏著亙古的歌；近觀，崢嶸突兀的山峰猶如中國神話中公工的頭一樣高聳。讓人心驚膽顫。

　　高原的夜迷人的。這里大多數(shù)城鎮(zhèn)都依山傍水，從山腳到山頂就像蜂窩一樣一層又一層櫛次鱗比修滿了藏房，藏房是一種結(jié)合漢藏特點的建筑，具有鮮明的民族特點，當?shù)乇环Q為“崩殼”，一般分為三層，第一層為關(guān)牛羊的地方，第二層為廚房和客廳，第三層為臥室。第二層、第三層一般用圓木砌成。具有保溫保暖作用。大多數(shù)家里的第二層、第三層繪有“唐卡畫”，畫有多種佛教傳說的故事和山水鳥獸．具有很高的美學(xué)價值。入夜了，座座藏房后面升起了炊煙，一會兒炊煙連成一股在狹窄的河谷之中飄蕩，飄來了青稞酒、酥油茶的香味．同時也飄來了藏族漢子酒后爽朗的笑聲，藏族姑娘婉轉(zhuǎn)的歌聲或是銀玲般的笑聲。構(gòu)成一幅動人的高原夕照。這時你隨便走到那家房，好客的主人一定讓你滿醉而歸，搖搖晃晃，踏上回家的`路途。

　　有月的晚上，就是另一番情景，你推窗而望．嗬!月亮就象擱在遠處的山脊似的，那邊來了一個醉醺醺的藏族漢子．月亮就象放在他的肩上。月亮又好象是放在高大雄偉的藏房頂上的圓餅，或象掉在碧綠原始森林中的一顆璀燦的明珠。蘇軾《前赤壁賦》中寫道：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不，蘇軾看到的天太高了，那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之月。那是“高處不勝寒”之月。這里的天太低了，以至于月亮、天空、世人均處于同一個層面。同一個高度。仿佛月亮伸手可以摘到。

　　夜深了，當你躺在床頭靜聽：那橫斷山河流亙古如斯的湯湯聲，街上人們說著不同語言熱烈的談笑聲．河對岸樹叢里藏野雞咕咕的叫聲，藏羚羊馳過山脊的嗒嗒聲，附近藏胞家嗡嗎嗡嗎的念經(jīng)聲以及一會兒停一會兒起讓人回腸蕩氣的長號聲……這時，仿佛月亮也悄悄地在耳邊說：好好睡吧。明天的太陽將如鮮奶一樣清新，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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