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時光的門檻回望散文

2021-01-25 散文

　　站在時光的門檻回望，誰是思念里藏著的那個人，是否也如此凝望自己。如有來生，我愿站成一棵樹，在你的小庭窗前，窺盡四季，看你花開花落。

　　那季，我以尋夢者的姿勢，穿過你的眼眸，尋找你身上屬于我的部分。在一個午后出發，陽光很明媚，生怕踩碎了自己的影子。有風潛隨，有花映眼，耳邊風聲清亮，眼中五彩斑斕。一路上，敞開衣襟，只想多貯存一些陽光，消融塵封的冰冷。腳步歡快而且輕盈，尋你而來。

　　你在水央，站在陽光下，默默地念想，想念一個人，一段舊情。攤開右手的華麗，左手的單薄，每一道掌紋銘刻一個人的影子。裙邊的葦青如潮水般漫過我的青眼，那抹蒼蒼的眷戀，馨香我心，染我芬芳。讓我心明然，也許，我今生就是為你而來。在余下的歲月，堅定我的方向，每一程云水，每一段時光，以詩歌的名義，抒寫你一生一世，雖然簡約，不失厚重。

　　你輕輕地說道：你來啦，花已開過。我不愿感受你的嘆息，猜測你的惆悵。隔著一眼的距離，看到淚意在婉轉，被淚水蒙蔽的眼眸燃起青色的火焰，藏匿在眼角的愛情滾滾而出。匯成一汪湖泊，以至于我不敢邁出輕盈的腳步。這片煙波柔藍如此浩渺，須得用舟來橫渡。于是在煙火的俗世，持一份安寧的心，馭舟這片水域，學會挽起一抹微瀾。

　　尋覓一方幽靜，躲在一段時光，不需要太多的跌宕，也無需過多的欣喜。在時光里浸泡久了，偶爾晾曬在陽光下，歲月會明媚成一盞琉璃，有些明艷，有些欣喜，又有些微微的疼痛。泊了舟，上了岸，轉角處遇到寒徹透骨的那株樹，就讓雪花羽衣而舞，不辨方向，紛紛揚揚下過徹底，滿樹的瓊花玉枝，開始懷念，懷念春天的梅熏柳染，草兒粘了天涯行蹤，鶯兒喋喋不休，流淚的蝴蝶哪里去，這一樹繁花任你翩翩起舞。我摘下一朵零落的純白，簪在你的鬢邊，映襯你眉間落下的那縷繾綣的思念。

　　沿著水湄行走，轉眼春已闌珊，花開到荼蘼。我看見舊時的'你，門掩黃昏，籬落邊，你扛著一肩的落寞，葬下一地落紅，許多青春的秘笈還未來得及解讀，就收起了曾經的華麗與錦繡，把一季姹紫嫣紅深藏眼底，那內斂的魄力已是超脫了花開的妖嬈。你背著斜陽，守在光陰的深處，悲傷在重疊，思念在加倍。誰與你細訴這落花的聲音，排解人生里的浮沉，釋懷繁華后的落寂，留下點點思緒，韻調零亂，是懷念開始還是結束，沒有人讀得懂。

　　推開柴扉，向窗內望去，灶火殷紅，卻如一道藏在時光的紋痕，那么清晰明亮。照見舊時的你，不斷用衣袖擦拭被濃煙嗆出的眼淚，灶臺上飯菜的香氣淹沒了小院，我躲在角落里吞咽著，令人的醉意沒有盡頭。你伸出一雙手來拍打落滿身上的歲月灰塵，撥掉沾在發絲的流年草渣，然后低伏窗前，若有所待凝望我來的方向，側耳籬邊的風竹，偵測我的腳步。這一刻，我渴望停下匆忙的腳步，從淺淺流淌著的時光里抬起頭來，把你的一切烙印成畫，這已是我最美的時光。

　　出了小院，紅塵里許多足跡我們已經走過。站在你曾經等待的洲頭，眼眸穿越舊的時光，我有些激動，有些惶恐。在時光的水岸，你一襲水湄，清雅如禪，自在從容。你輕剪一簾紅塵煙雨，拼成我生命中一楨楨畫幅，那片蒹葭蒼蒼，洇開四季芳菲。你如我夢中的伊人，從遠古的煙雨迷離中姍姍而來，在詩經薄霧里蔓延窈窕，在唐詩宋詞里流轉倩影，把青青蒼蒼的歲月交付給我。我又該如何饋贈你一片癡情，我鋪開時光的素箋，一筆墨起，一筆墨落。筆起是你的黛眉輕蹙，閑愁清淺入云；筆起是你的雪腮染霞，嫵媚一岸霜花；筆起是你的紅唇如火，激情我的詩行。筆落是你的蓮步輕移，融進我一簾清夢；筆落是你的回眸眷顧，注入我一滴清淚；筆落是你的淺唱低吟，柔進我的一縷思念。

　　歲月幽香，你一個淺笑的梨渦，就贏了我整個的世界。與你相守，不談悲喜，只聞花香，只聽落葉，喝茶讀書，不爭朝夕。花香是一行春天，楊柳拽住一汪水靈的清澈；花香是一段夏日，青藤微涼了人世的喧囂；花香是一章秋天，霜菊香染了寒山的楓葉；花香是一季飛舞，雪花潔白了枝頭的冷韻。葉落是落花后的執著，不是寂寞，不是愁絕，是淡然，是等待來年后的安然綻放。我們就這樣，坐在時光的門檻，看云卷云舒，聽風聲雨落，把世界的瞬息萬變撕扯成絲，織捻成裊裊白煙，彌漫我的文字，這樣陽光會暖一點，再暖一點，日子慢一些，再慢一些，直到最后一抹斜陽帶走黃昏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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