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青梅至此竹馬何在

2021-07-05 散文

　　江南五月正是綠樹叢中青梅楊梅目往神授偷窺凡間煙火的季節，大哥來電話了：只因抽屜擠滿蛋，壟上青豆已長好，兄長采豆細妹惦；閑來枝間梅子探，一旁榴花開欲燃；桑葚緋腮扮黑臉，嫂摘桑果解人饞。如此怡然時光，我和大嫂低頭穿過青梅架起的空間，輕輕撥開顫抖的葉子，與梅子會意一笑，頃刻雙眸盛裝滿滿的清靈與悅意，兩腮滋生滿滿的津汁，此般光景，能不遺忘世海沉浮？

　　青梅拂眉，不如憶詞 “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這般嬌羞可愛的小女子大概只配掩映在宋詞的字縫里，而眼前只怕是“東籬把酒黃昏后” ，難免嗟嘆：青梅影處，人家女子成舊婦，秋千纜破，鳥雀繞陳木。

　　嘆完幾句，還是憶起青梅酒的醇香多一點，總覺得青梅酒該是女子應景而有的醉意，而“以青梅煮酒論英雄”只應泯滅在三國時代，男子還是喝將進酒的好。我見過也喝過青梅酒，十幾年前，我們家養殖場曾有過十多個工人，其中一對張姓夫婦的影像還是那么清晰，老張長著絕頂的腦袋，一邊喂養一邊哼小曲，還時不時與雞群交流交流幾句，那是屬于他的世界，旁人只有看的份，夫婦是本地人，有個女兒嫁在浙江，在江南糾纏不清的梅雨季節來臨時，他女兒每年都會帶回幾個光口的'大玻璃瓶，有浸泡的楊梅酒，也有青梅酒，她非常客氣，每次會記得贈一大瓶給我們，我笑著說：“我家可沒有好的東西回贈哦” 老張實誠得很：“送個你家的小凳子給我就好！”。自此，我明白了梅酒的簡單制作過程：燒開清水，放上一勺鹽，然后加未熟的梅子煮開，再瀝干梅子放在酒中浸泡，酒的濃淡看個人喜好，加冰糖密封一月就成。她說：“我們那的人家都存放這種酒，時間越長越醇香，你喜歡甜一點的，可以稍微再加點冰糖，喝起來清爽酸甜，夏天喝它特別清熱解暑凈毒，遇到腹痛吐瀉時，撿幾枚梅子吃吃比較靈驗，很方便的........” 確實如她所言，從此在案幾的一端就多了一個光口玻璃瓶，小酌一杯怡情滿懷，那瓶子一直為我所存，只是完了以后，自己從來沒有再泡過梅酒，今年大概要試試了。

　　打晃兒的梅子已然給了我闌珊的醉意，眼光穿過綠葉停留在青梅的細微之處，青梅至此，那竹馬又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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