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一年的冬天散文

2021-07-02 散文

　　在人的一生中，總有些時光只能放在心底，不愿去觸摸它。因為它帶給我們的是傷心的記憶。那年的冬天，我感到天空失去了色彩，一片灰白，我感覺到異常的寒冷，我的腦海中一片白色。

　　2011年的第一天，我還在睡夢中，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

　　“弟弟，咱娘昨晚腦出血住院了，你快來吧！我現在在醫院里呢�！彪娫捓飩鱽斫憬汔ㄆ穆曇�。我一下子坐了起來，腦子里飛快地想著什么，一下子就想到，如果沒娘了怎么辦？淚水瞬間噴涌，淚流滿面。我看看了時間，早晨的五點十五分。

　　從姐姐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元旦的前一天晚上九點多，爹和娘準備洗漱后休息。正在刷牙的娘感覺頭疼，爹趕緊把娘扶著坐在沙發上，也沒多想。過了一會，頭疼得一陣高過一陣�？戳丝幢�，已經快九點半了，要不要給孩子打個電話呢？這么晚了。娘一看這個疼法，實在撐不過今天去了，就讓爹給在同一個城里的姐姐打了電話，很快姐姐姐夫就開車來到了爹娘家里。當時誰也沒有往深了想，姐夫背了娘就下了樓，直奔醫院。事后才知道，當時已經腦血管出血，腦子里溢滿了血液，所以才頭疼的厲害。按照醫學常識，這樣的病人是不能劇烈晃動的，需要平躺著才行。在路上，姐夫就開始聯系醫院的醫生，做好各項檢查準備。到了醫院，各科室的醫生已經到了，迅速給娘做了檢查，初步確定了病因，采取了應急措施。就這樣，姐姐忍著悲痛，隔著窗戶看著觀察室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娘，待了一夜。怕我晚上接到電話擔心，終于熬到了五點多，實在忍不住了，才給我打了個電話。

　　進了醫院，姐姐看見我來了，又忍不住哭了。我們隔著病房的玻璃，看到娘躺在手術床上，蓋著白色的醫院專用棉被，我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娘啊，娘，你再看看兒子啊。

　　等醫生上了班，會診后，決定第二天就做手術。娘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那里面全是需要等著做手術或者手術后重點護理的病人。家人不能進去，每天由護士給往里送飯送水�？墒俏业哪�，現在連眼睛都不睜開，更別說吃飯了。在監護室外的走廊里，白天站滿了病人家屬，晚上九點以后，就地打個地鋪休息。到了晚上的時候，有醫生把我們姐弟倆叫進了醫生辦公室，給我們用盡量輕松地語氣說著明天要進行的手術，程序化地告訴了手術的風險，最后要我們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我和姐姐看著上面這樣那樣的風險，哪樣都可能讓我們再也見不到我們的娘了，或者說一個健康的娘了。姐姐禁不住撲到了姐夫懷里哭了起來，我則一個人跑到走廊上，靠在墻上，內心里充滿了恐懼：如果手術失敗，我將再也沒有娘了！我怎么辦��？我的淚水洶涌地沖出眼眶，再也控制不住。最后，姐姐代表我們家屬簽了字。

　　由于姐夫的關系，我們晚上被安排在了一間會議室里，哥哥則拿來兩張行軍床和被子。第一天晚上我和姐姐在那里守夜。后來，我們發現，在會議室的陽臺上，打開門后，可以繞到病房的窗戶外面，而且可以看到我們的娘。于是我和姐姐就悄悄地過去，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娘的身上掛著吊瓶，好象手還給固定住了。第二天我們問護士，護士說，怕病人無意識中碰掉了針頭�？墒悄镆粍硬粍拥靥稍谀抢�。不過明天就要手術了，我們還是抱了良好的愿望，祝愿娘手術成功。

　　第二天上午，爹也趕來了，哥哥也來了，我們就在會議室里等著。姐夫和醫院的醫生商量了，從省城請了著名的腦外科專家來主刀，現在做好準備，只等主刀醫生一到就手術。大約九點鐘的時候，請來的醫生到了，沒有寒喧，直接進手術室手術。這時好比進行現場直播，手術室里的`情況，不斷地從手術室通過手機傳來，我們大家靜靜地坐著，姐夫收到一個消息，就給我們念一遍。而且每次傳來的都是好消息，手術很順利。手術一直持續了近四個小時，下午一點左右的時候，姐夫收到了最后一條消息：手術成功！我們全家激動地哭了。終于放松了一口氣，我的娘已經過了最難的一關了，我的娘有救了！我們趕緊上樓準備去接我娘，想看看娘。醫生告訴我們，還要在重癥病房觀察一個星期，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雖然我們的心又有些緊張，但是和手術前相比，已經輕松了不少。

　　娘在手術室里待了大約一周的時間，但是從手術后的第二天就能說話吃飯了。每天早中晚的規定時間里，可以給病人送飯。早上和晚上還可以進去探視。手術后，當姐姐第一次見到娘時，娘竟然給姐說，家里的菜櫥里有調好的肉餡，是準備元旦我們去的時候，包餃子用的。當姐姐出來跟我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們高興地哭了。這說明手術很成功，娘的記憶沒有受到損壞。

　　這就是我在2011年的新年里，經歷的最難忘的一件事，讓我知道我是多么地舍不得我的娘。一周后，娘渡過了危險期，就搬到普通病房。我們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在接下來的近一個月時間里，除了回家洗個澡換換衣服外，我一直陪著娘待在醫院里，姐姐天天來回地送飯，爹晚上回去，白天就過來一起陪著娘。在醫生護士的精心照料下，身體恢復的很好，也很快，春節之前，娘就出院了，在家里過了個團圓年。娘的康復，是娘的福分，更是我們子女的福分，是對娘一生行善的回報。

　　我一直不愿提起這一段時光，因為一想到當時的情況，我就會禁不住傷心流淚�，F在過去三年了，娘生活的很健康快樂。娘經常說，感謝我們幾個孩子們，都很孝順，要不就沒有她的現在。我們都說孝順娘是應該的，我們不能沒有了娘啊�，F在又到元旦了，我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還是想用文字記錄下這一段難忘的經歷，這也是我心里的一個重要心理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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