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媽的戰爭散文

2021-06-22 散文

　　9月20號，老媽打電話來問我今天有沒有吃點好吃的，恍惚間，我覺得好像是個重要的日子，沒錯——老媽老爸結婚二十周年。這意味著我和老媽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十九年了。憑我對歷史的了解，好像沒有哪場戰爭能持續得了這么久，就算是震驚海外的特洛伊“木馬之戰”不過也只有十年，一句話“那些簡直弱爆了”。

　　1993年，國際形勢錯綜復雜，米國在中東打了幾場現代化戰爭，蘇聯已經解體，兩級格局漸漸被打破。國內有了新一代領導班子，各項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不過這些對于我來說好像真沒有下面這件事重要，這年的10月19號，我，出生了。印象中，當時呢……好像呢……好像真沒有印象。不過據老媽說：“我出生時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些天降祥瑞啊，烏云蓋頂啊等等不尋常的天氣現象，只不過是一個東北秋天在平常不過的‘秋高氣爽’。”可見，我好像不是自戀時自己想的那種大人物。那時的老媽還很年輕，二十五歲對一個女人來說大概是最好的年齡段之一了。我呢，躺在老媽的懷里除了有點胖意外還相當健康。就這樣，老媽花了三十二塊八和一輩子里最辛苦的那十個月換回了一個她后來才發現不怎么聽話的我。當然，我和老媽的戰爭也就此開始了。

　　童年的時光對我來說，天真，快樂。犯錯時當然更少不了老媽的特殊照料。在老爸單位分的職工住房里“硝煙”四起，幾棟現在看起來已經變得有些舊的樓房里住滿了老爸的同事，上下級，他們是我的老鄰居，在當時如果他們連續一個星期沒有聽見從我家傳來的哭聲，那么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搬走了或者出去旅游了。印象中（這次我就真的有印象了），凡是家里有的，老媽可以輕易掄得起來的東西或多或少都與我的臀部有過親密接觸，衣架、蒼蠅拍、書、搟面杖……種類齊全，至于形式不外乎是大家所熟知的女子單打，混合雙打幾個類型，挨打的理由呢自然是紛繁復雜：吃飯時老爸老媽說話我插了句嘴就一定會被筷子敲幾下腦袋，弄臟了剛買的新衣服等等。畢竟，老媽一直以“棍棒出孝子”為信條。總之，戰爭的初期，由于我方實力太過弱小，無法形成戰斗力，一部戰爭的血淚史不可避免，小孩子挨了打會哭、會求饒更是再正常不過，于是簽訂各種各樣的不平等條約無可厚非，比如：不許對老媽說謊（好像直到現在也是這樣），不許說臟話，去同學家玩8點以前必須回家……割地賠款的例子太多在此我就不一一列舉了。但是，這之后老媽好像真的達到了她的目的，我好像也真的養成了一種習慣。導致現在的我一旦做成了某些事，老媽總會得意洋洋地嘮叨個不停，臭小子，要不是當初老媽怎樣怎樣嚴格要求，你會有今天怎樣怎樣的成就么？此語一出，就算我心里再怎么不服，但是嘴上真的無言以對，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成就和嚴格要求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關系。人在小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問給自己父母，我也不例外，只不過我的問題別人好像都沒問過，似乎每過一段時間我都會表情嚴肅地問老媽：“老媽，我是您親生的么？”盡管問過之后，少不了一頓數落，但我還是覺得這樣最基本的問題還是搞清楚了好。

　　時間在這樣的戰爭中過得飛快，轉眼間，我上中學了。中學時代的我變得像現在一樣又高又壯，個子從1米55飆升到了1米81，體重也在八十公斤以上，逐漸的我開始發現，老媽的`武器已經不那么強大了，咱們的防御工事已經足夠強大，雖不能做到拒敵于千里之外，但是讓敵人殺我一千自損八百并不難。尤其是老媽用巴掌打我的時候，好像她比我更疼。就在我覺得自己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老媽完全轉型了，從過去喜歡和我短兵相接的武將一躍成為了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的帥才，于是我變成了外強中干的紙老虎，徹底土崩瓦解了。這個時代的戰爭，老媽不再與我打殲滅戰而變成了難纏的論持久戰，外加上老媽上學時讀過兩年的青少年心理學，這可成了她制勝的關鍵。剛上初中時，我有兩個星期左右完全心不在焉，老媽不知道用了多么復雜的推理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于是在一個還算美麗的下午，老媽突兀的問了我一句“臭小子，說，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了。”“有！”我點了點頭。天地良心啊，我當時腦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再者我一直就沒有騙老媽的習慣，這么重要的事竟然脫口而出，要是換成現在估計我不會那么果敢。話一出口，我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也不敢再開口說話，著實驚出了我一身白毛汗。老媽此刻卻反倒比我坦然許多“有就有唄，緊張什么。”話說她后來居然還教了我許多贏得女生芳心的方法，我的心理防線頓時土崩瓦解，原原本本的把所有情報透漏給了老媽，簡直把她當成了“自己人”，真難想象我當時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氣會把其他人眼里這么機密的事告訴老媽。不過經歷了這件事之后，我們真的無話不談，事情蹊蹺就蹊蹺在這兒了。每當問老媽，當時為什么不怕我會因為早戀耽誤學習時，老媽的臉上會露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控的樣子：“小伙子，你要學的多了，這叫開明，懂么？”對此我表示很無奈，但是沒辦法，老媽就是這樣，她真的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一切都順著她的意思來。當然，心理學也沒有那么神，只要你稍稍一用心根本就不會奏效了。上高中以后，我有段時間開始油鹽不進，任憑你說破天，你說你的，我玩我的。本以為這回老媽沒什么辦法了，誰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學校考試一旦出二百名，對不起，當月的飯錢立減一半，五百塊的飯錢剩下了二百六。第一周那是神一樣的生活，后三周變成了狗一樣的日子，一天三袋方便面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就這樣，老媽又贏了，盡管，過程中我和她互有勝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上了大學，沒有了那么繁重的課業壓力，本以為我和老媽的戰爭會告一段落，不曾想我們的戰爭還在繼續，而且規模不斷擴大……我還是我，有點小脾氣，有點小特立獨行，有點小不著調。老媽還是老媽，看到一點點不好會毫不吝惜自己的嘮叨，覺得我應該做的就一定會闡明利害。上學期寒假回家，我用自己賺的第一筆錢請老媽老爸吃飯，席間迎著光看見了老媽兩鬢的青絲已變成了白發，老媽老了，四十五了，為了和我有一點共同語言還堅持玩著60后不是很懂的人人和，每次離開家嘴上說不想我，仍然會看著火車走很遠才會離開，電話里不停的挑三揀四，可一個星期沒有電話回滿世界的找我。我也開始明白，有一種關心必須要用嘮叨來表達；有一種呵護必須用適當的責罰來給予；有一種愛源自母親，它真的很偉大。我和老媽的戰爭進行了這么久，我才發現這就是老媽，一個當兒子的需要體會很久才會真正懂她的老媽。這學期的每次電話看起來沒變其實已經變了好多，盡管天氣變化時對老媽的一點點關心口氣里還帶著些許責備，可從老媽的聲音里聽得出她的欣慰，還記得這樣的對話：“老媽”我的表情戲謔有點沒大沒小的意思：“趁我不在家，多吃點好的，別咱這仗沒打完，您來了個體力不支。”老媽自然不會服輸：“臭小子，早晚老媽會讓你知道，姜還是老的辣！！！”

　　我和老媽的戰爭還在繼續，不過，我很享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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