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我要帶著愛去散文

2021-06-22 散文

　　七夕，秋了。

　　夏的粘稠被秋風吹薄了，天空清了淡了，也遠了。這樣，一顆在炎熱里呆久了的心，就更容易安放了。七夕，是要帶了愛去，和文字，和自然，和生活廝混一起，求得某種抵達，方不辜負這天高云淡、秋水綿綿。

　　七夕，是中國的情人節。這一天，是一份紀念，也是一份憧憬和祝愿。

　　素日里，我是一個對節日淡泊的人，總覺只要心里裝著愛，每一個日子回應你的都是節日。那么，這一日，跟以往相同，也不同。我不是局外人，雖然過了談情說愛的年齡。

　　晨起，靈魂在文字里安落。讀書向來挑剔的我，摒棄以往的一見鐘情，而改為細品慢嚼。真正有風骨的文字是在深處的。今日挑了《枕草子》來讀，喜歡清少納言的文字，清淡如她，也如她筆下的菖蒲，有著匍匐大地的尋常和隔著云端的孤絕。素雅的小眾，總會讓我心生歡喜。

　　對文字，帶了愛去，用了目光和心，它會生出綿綿不絕的愛意，便也是躲在墨香里的佳人了。

　　他坐在我對面，中間隔著一杯清茶。他喝茶，我看書。有光從窗外照進來，有清香在心上氤氳，歲月安妥，時光靜好。光陰的美意，到一定的時候，是需要彼此的感知才能領悟的。千言萬語的表白，都抵不上平淡的廝守。

　　想起這樣一句話：屋子里有了愛就變成了家。帶著愛去愛，帶著愛被愛，這是七夕給予我最珍貴的玫瑰，把它別在彼此的心上，也是這個節日最隆重的儀式。

　　到這個年齡了，再不要什么鮮衣怒馬了。玫瑰花有什么用？不能用它來吃，也不能用它來喝。什么都抵不過在靜氣和安穩里讀碰靈魂的文字，而這時，恰恰他在。

　　玫瑰花什么的就省略了吧。每年的這個中午，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又恰好是在假期，我們還是要選一家可口的餐廳用餐，給彼此一個慶祝的理由，以示這個節日跟往日的不同。因為有了這屬于兩個人的節日，才讓平淡的日子繾綣出絲絲美意來。

　　下午，我去了理發店，不為理發，為染發。試圖用化學藥劑掩蓋衰老，是歲數了，一切都在暗淡，唯白發明亮，一日勝過一日。發也不似從前濃密，再用心去打理，卻也換不回瀑布一樣的流勢了。想來，再愛美的心，都難以抵擋住歲月的刀鋒、煙火的漂染。

　　但，美，無論外象還是內在，都要持續的，才能照出生活的光澤。

　　店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干脆利索，女的文弱嫻靜，男的剪理，女的洗護，一唱一和，又繁忙又和諧。窗臺上有綠蘿，有陽光照過來，綠蘿透著瑩瑩的光亮，那都是生活的蓬勃與蜜意。這日日看似重復的畫面，落在七夕里，愛的光澤，便也更加飽滿和透亮了。

　　他們何嘗不是帶了愛去忙碌生活？只要心中懸著愛的燈盞，生活便時時有光亮照過來。

　　子兮說：“沒有人會在原地等候一個人，我想草木可以，它們比愛更可靠，只要一縷目光。”

　　站在晉商公園荷塘跟前的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了這段文字，眼前的`荷已過了花期，舉了一根又一根的蓮蓬，它們身上有夏的游絲和秋的暮氣。盛夏從它們身上走過，風從它們身上走過，一朵一朵的云從它們上空走過，而它們還在原地靜靜地等著我。在一縷目光里，我看到了驚喜、懂得和安妥。

　　旁邊是菊，黃的白的、紅的紫的，一大片，都是綻放、熱烈和氣質。菊，帶著夏的熱烈和秋的質感，與我的目光相遇。這里還沒結束，那里就又開始了，植物對自然總是有著持續的溫度和愛。如果不愛，豈不辜負？

　　我是把它們當作戀人來愛的，七夕，我來和它們來一場幽會，以我的方式做著愛的回應：用目光和深情對它們進行擦拭，和它們交換著彼此的氣息，然后，在光合影里定格下美的瞬間……

　　我記住了每一株植物的位置，每年的七夕，我還會來，而它們還會在。

　　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家花店，淡淡的清香隔著空氣不可抗拒地飄來，像在召喚，我的眼光不由地就跟了過去。窗子上印出大片的紅，我想那一定是來自玫瑰了。玫瑰生來，便是為了愛情。今天，是要用它招搖的紅，搭建這濃烈的背景。進進出出的人，不同的衣著，不同的年齡，但，懷里都抱著同樣的內容：玫瑰和愛！

　　那紅的朵，印著他們的故事；那密的香，像他們濃稠的愛情。

　　這時，一個小伙子急慌慌地從我身邊經過，他的身后留下一股風和濃烈的清香。一大束的玫瑰，像關不住的情事，從他的臂彎里透出妖艷。前方有一場愛情在等他，也許是一個擁抱和熱吻。

　　再去嗅一下這空氣，仿佛有了甜膩膩的味道。抬頭看天，有云朵低沉，有鳥從空中飛過，有潮乎乎的觸覺，天多半是要下雨了。天庭里的演繹，我的視力無法觸及，傳說的真假，我無力辨別。記住，懷念，賦予它更多的意義和儀式，是我能做的，也是樂意做的。

　　如果，沒有牛郎織女，如果沒有了這個傳說，日子也還便是日子，但有了，日子更像日子了。

　　我要這樣的日子，要帶著愛去，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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