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陪你一起到老抒情散文

2021-06-19 散文

　　昨日我失眠了，失眠的原因很簡單，其實就是不愿意睡。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夜越來越深，而我卻是滿腦子里都是他，我的外公。

　　其實說實話，外公這個詞對我來說，挺陌生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叫過，在我記事起，我都是叫他爺爺，可能是覺得爺爺這個詞更親吧，現在也就順口了。轉眼間，外公已經步入了古稀之年。“下一個生日我也還要和您過，”十歲的小女孩正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和一個老人說著大話。是的，這女孩是我，老人就是我爺爺。小時候，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我都是在外婆家跟著爺爺睡，從小就黏著他，感情也特別好。

　　十年了，世事無常。家庭變化太大了，曾經的親密無間，到現在的熟悉的陌生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和舅舅家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做房子的事，兩家人成了仇人，然而去外婆家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了。我依稀記得那時剛和舅舅家鬧翻的時候，爺爺拉著我的手，滿含淚水的跟我說，平啊，以后要多帶妹妹來爺爺家玩。那時我才十二歲，我似乎沒有理解爺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爸媽為什么會不讓我們去外婆家。那些年，和他們家的關系一直僵持著，爸媽也不跟他們來往，也不允許我和妹妹去他們家。有時候我會因為想爺爺，偷偷的躲在被窩里掉眼淚，每次爸媽因為談到舅舅家的事，就會爭吵不休，于是我也不敢問太多，我就默默地聽著他們的話，不去就不去了吧。中間有幾年沒有走動外婆家了，逢年過節也是，盡管離得近，每次都是媽媽一個人去，爸爸不允許我和妹妹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智的成熟，我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想法，老人老了，什么深仇大恨都應該有個期限該放下了，不能影響下一代。后來很多次我都想勸我爸爸，媽媽夾在外婆家和爸爸之間真的很難受。直到有一天，外婆病了，病的很嚴重……我那時在縣城上學，周末特意抽時間去醫院看了外婆，外婆和爺爺都很開心，我坐在外婆的床邊，爺爺在一邊給我削蘋果，外婆跟我說，爸爸前兩天來看過她了，從外婆的臉上我看到了兩家和好的希望，也許這就是個轉折吧。

　　自那以后，兩家關系有了緩和，至少和外婆爺爺是好了，我很開心。每次我周末回家，經過外婆家的時候，我笑著叫他們，他們也會很熱情的回應我。記得高三的一次周末回家，因為快要高考了，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第二天爺爺就過來看我了，他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怎么瘦啦？我笑著說，哪有瘦，我身體結實的很。他又說，眼睛都凹進去了，還說沒瘦，我聽的出，語氣里滿是疼愛。很感動，真的。后來和爺爺聊了一會，爺爺老了，頭發白了一圈又一圈，現在叫我們的名字還總是會叫錯，他說現在記性也越來越不好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唉，真的，我們一天天長大，而老人卻越來越老了。

　　每次逢年過節去外婆家做客，雖然我現在覺得還是怪怪的，沒有小時候顯得自在，但還是會笑臉相迎，爺爺總是夾好多好多菜在我碗里，吃著那些菜我心里很難受，為什么曾經那么要好的兩家人會這樣遭遇命運的`折磨。我記得那年小姨結婚，一開始爺爺叫我過去吃飯，我答應了去，但是當我到他家的時候，我發現我媽媽根本沒時間管我們兩姐妹，弟弟還一直在那邊哭，沒人管。我就越想越窩火，一氣之下我就又帶著妹妹回家來了，我自己做飯。后來，我媽媽過來叫我去吃飯，我賭氣說，不去，你還會知道管我們死活啊。我沒理我媽媽，我自己在做飯，我媽媽沒有說話，一直站在那里看著我，沒多久，爺爺過來了，我說，不去。說了不去就是不去。爺爺很是無奈的問我，為什么不去。我說沒有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后來爺爺說，就當爺爺求了你了，去吧，孩子，帶著妹妹一起去。真的當時爺爺差點跪下來，要不是我媽媽拉著，我沒忍住，我哭了。我脾氣很倔，最后還是沒能拗過我，爺爺失落地走了。在我準備吃飯的時候，他給我送來了一碗菜，里面有我喜歡吃的牛肉和豬腳。他把菜放在桌子上，一句話沒說就走了，當時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就后悔了，心里內疚極了，我是做了什么，讓一個人老人失落成這個樣子，我一邊流淚一邊吃著那個菜，他肯定對我很失望吧！我真該死！

　　今年爺爺七十了，很遺憾，因為工作原因，沒能參加他的七十大壽。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叫爺爺來吃飯，這又讓我想起了十歲那年的十年之約，有點小開心，我雖然沒能赴約，但是他來赴我的約了，二十歲我還是和爺爺一起過的。人生世事無常，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呢。十年之前，我是個孩子，他也還年輕，十年之后，我還是個孩子，他眼里永遠的孩子，而他卻老了。

　　一直想對爺爺說，時光不老，我們不散。有生之年，我只愿記住你的好，我想陪你一起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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