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是一場無聲劇散文

2021-06-17 散文

　　我是記得的。我一直記得自己的夢想。

　　時光就像一塊橡皮擦，不動聲色地將你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擦掉。還記得早些年看的一部電影《我腦中的橡皮擦》，是在一個大雪簌簌落下的夜，我窩在家里靜靜地看著，眼淚就這樣慢慢流下來。突然就害怕，人是不是也會隨時光的流失而慢慢遺忘甚至永不記起那些過往。所以我喜歡用文字和照片把身邊觸動我的人和事記錄下來，零零碎碎但卻無比珍貴。

　　下午沖動的放下一些事去蹭了友的服裝設計課。只是很簡單的基礎作圖，老師并不作過多要求和講解，大多時候他們只是在練習并熟悉色彩。彼時我已許久未練筆，剛拿起削好的2b鉛筆時，看著潔凈粗糙的素描紙微微出神。開學以來處在事務忙碌的困頓中早已擱置太多想做的事，它們緩緩隨時間在生命的席卷中隨風散漫，無法塵埃落定，彷佛是在奢望著一種突如其來的救贖。

　　朋友輕輕推了發呆的我，嘿，準備畫什么。

　　我回了神歪著頭想了會兒說，從你的課本里選一張臨摹吧，好久沒練筆了，都沒手感了。

　　然后在隨意瀏覽翻閱的時候看到一張揚而慵懶的女子。眉眼間有一股淡淡的'英氣。總覺得她是書里最特別的畫。兩個小時只勾勒出她的上半身。最難完成的便是頭部了，肆意張揚的發絲，慵懶清晰的眉眼，微張的唇和精巧的鼻都讓人順其自然的專注。因為晚上的會議我不得不停筆，慢慢收卷起畫紙，走到正在調色彩的友身邊，看著她眉頭糾結的曲線好奇地問，你怎么了?

　　她用筆桿頭頂著太陽穴撅著嘴嘟囔著，這顏色太變態了，總是調不對。我細細盯著書中的彩圖，比對著她調出的顏料，笑著說你加點朱紅吧。我有事要先走，加個油。

　　走出畫室才聽到她在里面大喊，啊啊，這顏色對了~

　　原來當初那么深刻喜歡的東西從未曾遠離。原來，我一直記得。

　　再忙再累也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人擁有這種不時的沖動或許也是好事。

　　前些日子因為一些不可預料的麻煩事熟識了一個女生。按她的話說她自己就是愛跳舞愛裙子愛淘寶。性格敏感驕傲的處女座。我擦了擦汗，你丫真是讓我大跌眼鏡。最初的我們只是相互知曉但卻并不親近。但是機緣巧合下我們遭遇了同一件無奈的事后，卻順其自然的成了好友。她說，我們這是患難見真情。是真愛啊。我翻了個白眼之后拉著她向餐廳邊跑邊說你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已經毀了，我不愛你了，還是吃飯實在。這個點再不去就只剩渣了。

　　我們一起散步逛街上課自習。彼此交換心中的小秘密。在對方面前可以毫無形象的互損，但一旦面對他人卻都極力維護。我驚喜于這個年齡還可以有這樣一段真摯而清寧的友誼。她會給我講一些關于她和男友之間的小故事。有很多都浪漫而溫暖。最讓我觸動的是，有一次他們一起壓馬路時，她的高跟鞋斷了，可是附近沒有鞋店和超市。他便扶著她慢慢坐下，然后未置一詞的很快消失。她自然不明所以的氣憤幽怨。但不久后他便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手上提著一雙粉色拖鞋。溫柔的脫下她的高跟鞋，讓她穿上拖鞋。她瞪著那雙腳上的舒適拖鞋和鞋面的淡黃色小蜜蜂。想哭又想笑的久久抱著他。

　　她為了上臺演出開始減肥計劃。我調侃說你以后看著我吃就好，千萬要忍住啊。她作勢要掐我，兇巴巴的說你丫怎么吃什么都那么香，不怕變豬啊。我吐吐舌頭說最近小爺食欲好，吃嘛嘛香。然后拿著餐盤就飛奔去打飯。

　　那么小的事情最近每天都在重復著，可是卻讓人樂此不疲。

　　晚上和她走在回寢室的路上，抬頭偶見半月。心血來潮的伸出剪刀手對著月亮傻笑。她噗嗤笑出聲，問我是在自拍嗎。我瞪著她說，小爺我在剪月亮、你看它正好是半月哎。她無奈地說你想象力怎么這么豐富。

　　那些天我看到學校路燈突然變得很亮。細碎樹葉的罅隙里跳躍出鵝黃色的燈光。很美。就像夜空里的小星星。我們一人一只耳機，聽著同一首歌一直沿著路燈照耀的路邊走著。

　　你要勇敢。至少你此刻還能微笑。

　　某天晚上突然失眠，看到一同學大半夜不睡覺在發狀態。他說自己很痛苦，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意思。我皺著眉頭給他發短信詢問情況。他說自己剛剛在犯病，疼得他睡不著。這病已經折磨他二十多年了，每次犯病只能靠激素克制。他受夠了。那種絕望甚至跟吸毒一樣，讓人羞恥。他大多時候不是畏懼死亡而是畏懼這種無法治愈的病痛。他說自己在得過且過的生活。

　　我的心緒洶涌。可是有所畏懼的生何嘗不是一種姿態。那種難受再折磨人，可你還是挺過了。這二十多年都堅強的生，以后的多少個二十年也都會過得去。得過且過嗎?可是有意義的活又是什么。每個人的認知都不同。你覺得你在得過且過，可是我聽了你這二十多年來的痛苦和掙扎，反倒覺得你很了不起。無論如何，你都在以自己的堅韌姿態頑強的生。這便是意義。

　　最近一直在做很艱澀難解的題目。老師不愛備課，講課隨性的以致自己也會糊涂。但卻越來越喜歡了。它能讓人靜心和專注。也讓我體會到一種專屬的孤獨。人是需要緩緩獨自面對以后的漫漫長路的。在焦灼和等待中，人體會到了失望和諒解。戀戀不舍的生和有所畏懼的行走中，一路走過蕭索和繁盛，甚或忘卻了過往，最終抵達屬于你的一方天地。

　　但是，你要記得初心。記得自己曾經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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