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日出的散文詩

2022-09-25 散文

　　【山里的日出】

　　我沒有游歷過祖國的名山大川，所以我沒有聽到過在雄偉的泰山之頂，那萬山叢中騰空而起的太陽象一個披著金發的巨人，在無邊的云海里普徹他那雄渾贊美的歌聲，沒有！

　　我沒有流浪過世界的五湖四海，所以我沒有看到過在遙遠的大海之東，那從萬層霧靄中振翅而起的太陽，象一只鼓動起金翅的蒼鷹，在天邊的驚濤駭浪中，掠過他那堅強的孤傲的夢想，沒有！

　　但是，我從小就看到了山里的日出，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山里的日出啊！

　　站在這面最高的山頭上，對面那連綿不絕的群山在黎明的撩撥和金雞的啼喚下，早已醒來，好象一只剛從竹林里鉆出的灰鴿，落在椿樹上而又想繼續飛翔的樣子。彎彎的小河象天邊縷縷淡淡的流云，落在山腳下的田野之間，輕輕的沒有蹤跡，靜靜的沒有聲音。

　　過了一會兒，這面的山頭變成一片鐵青，對面的山頭卻泛出白光，隱隱約約看到一只大鳥從這面的山頭悄無聲息地飛向對面的山頭，鉆進那泛白的地方，不見了，什么也看不見了。

　　淡淡的白光漸漸明亮起來，漸漸擴大開來，并且漸漸地加深了顏色，好象一杯剛剛榨出的新鮮橙汁潑撒在那個地方，只是淡淡的一層。又一會兒，橙色的地方變成金黃，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象一羽羽筆直的利箭，嘩啦拉地射向了天空。山頂上的大樹也落滿了金黃，那只白色的大鳥變成一只金色的大鳥，驚天動地地從金黃色的叢林中飛出來，飛向山下的小邊，小河里早起的白鵝、麻鴨嚇得撲撲喇喇，在水中亂跑，一下子跑到河對面的柳樹下，不敢出來了。

　　太陽出來啦！

　　太陽是一個勇敢的攀登者終于爬上了對面的山頭，盡管他勞累的汗水流成了一道道金色的汗跡。他繼續攀登著，他經歷了和黑夜殊死的搏斗，他征服了一座又一座山頭，啊，他還要征服那高遠的天頂！

　　你們看，他還在拼命的攀登著，那巨大的雙手磨出了殷紅的鮮血！你們看，萬千峰巒揚起了祟拜的頭顱，在期待著他；萬朵云彩停止了奔走，靠在路邊，為他閃開路途。

　　你們聽，萬千古樹高舉起雙手為他熱烈歡呼，萬千雛鷹鼓起喉嚨為他唱起了贊歌！

　　太陽，你這個偉大的攀登者，繼續攀登吧！永遠攀登吧——

　　登上最高的山峰！

　　登上輝煌的天庭！

　　登上永遠的光明！

　　【多么藍的天啊】

　　“啊，多么藍的天啊！”剛打開自己的房門，就情不自禁地驚叫起來。

　　“啊，多么藍的天啊！”跑向綠色草坪的我興奮地舉起雙手，心情無比歡暢、無比喜悅。

　　這藍色的天空什么也沒有，連一絲兒云彩也沒有，連一只小鳥的影子都沒有，沒有一只飄然的羽毛，沒有一段飄搖的樹枝，更沒有一縷飄渺的薄霧，當然也沒有一縷飄散的炊煙，啊，天空是如此空空的啊！

　　只有遠山！

　　是的，只有遠山象剛剛清洗出來的彩色照片，鑲嵌在一張巨大的藍色壁紙上。

　　那是一山通紅通紅的紅葉，啊，紅葉染紅了滿山遍野。滿山遍野的紅葉，象火山升起的不熄火焰，象少女飛揚的紅裙，象春天里絢麗多姿的映山紅，象七月綠色草坪上歡聚一堂的小陽傘。一條彎彎的山路從隱隱約約的遠處鉆出來，走過石頭筑就的小橋，走過清清的山泉，走向滿山的紅葉。彎彎山路就象一聲山鳥清脆的啼鳴，也象一群快樂的小狗在午后的草地上追逐嬉戲。喲，你看兩只白鶴一前一后從山頂掠過，匆匆忙忙，象黎明時分沒人留意的一道閃電，也象門前花圃里悄悄掠過的白色風浪，又象兩只海鷗消逝在海島的另一邊。

　　呵，藍天開遍了紅葉！

　　呵，紅葉開遍了藍天！

　　風輕輕吹來，從遠處吹來，吹倒一道道山梁，吹彎一道道河面，吹綠一片片樹林，吹暖招手的柳葉，吹過點頭的草尖，吹進我的心頭。

　　我站在草坪上，望望天空，天空是藍色的，我看看田野，田野也是藍色的。我的腳步輕盈，象天鵝的紅掌落在九月的蘆花上，我的心湖蕩漾，象一頂草帽在山谷的晨光中飄旋。

　　我踏在綠色的草葉上望著四野，四野是空空的，而四野之上的天空仍然是藍色的，是的，天空仍然是藍色的，藍色的天空落在我展開的手掌上，象一塊薄薄的手絹，手絹上溪水汩汩，潭水悠悠，泉水潺潺。我躺在草叢中，一只小螞蚱跳上肩頭，一只小蝴蝶落上袖口，一只小螃蟹悄悄地鉆進我的褲腳。

　　我仰面朝天，呵，天空還是藍色的，呵，藍天就是一只大大的茶杯，盛滿了藍色的湖水，呵，我就是一只小小的紅魚兒嬉戲在淺淺的湖水里，野山就象淺水中軟軟的水草，撩撥著小魚兒忽閃忽滅的錦鱗和時開時合的紅鰓。呵，藍天就是一只大大的酒杯，盛滿了香醇的美酒，我就是一塊小小的薄冰在杯底悄悄地溶解，一會兒連淡淡的影子都沒有了，我就是一瓣鮮嫩的玫瑰在杯壁靜靜地滑落，沒有人聽到我的聲息，不，我就是一位千年壽星，高舉著一只萬年酒杯，高舉著一盞遠古神燈，白發飄飄，呵，白發就是這手中的晶亮酒杯，童顏粉粉，呵，童顏就是這杯中的芬芳玫瑰。

　　呵，藍天是一盞高高的酒杯！

　　呵，我就是杯中芬芳的玫瑰！

　　啊，多么藍的天啊，就象我那個永遠不會醒來的美夢！

　　我一個人走，從遠方走來，從遠古走來，我一個人走，走向遠方，走向未來。不，我一個人走，我的道路只有一條，而那條道路必須通過前面那面湖水。

　　我站在高高的懸崖上，我掛著藍色的旅行包，軟風吹起我長長的頭發，吹起我薄薄的衣衫，我的身后是朦朧的云煙，我早已看不見走過的路了，我的腳下，遠處是朦朧的云煙，近處是藍藍的湖水，湖水清澈透明，湖底沉睡著白色的卵石，游蕩著紅色的小魚兒。就在那遠方，湖面升騰起來的煙霧翻騰著湖水的波紋，象湖岸上搖曳不止的綠樹，無邊無涯的綠樹啊！湖水默默，象我的心聲，湖水靜靜，象我的眼睛，湖水蕩蕩，象我的腳步。我佇立在岸上，是的，我的前面什么也沒有，只有這藍色的湖水和湖中倒影，我沒有別的去處，不，連我的夢也沒有別的去處，你看，我的夢已經踩著無聲的腳步走進湖水中去了，哦，那無邊的湖水正溶解著浩浩蕩蕩的藍天啊！

　　呵，藍天是我的夢幻！

　　呵，我的夢幻在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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