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與兩點之間散文

2021-06-12 散文

　　每天，都在兩點之間來回，來回，路途不遠，但路徑卻不止一條。

　　下樓，左轉。踏上那條可憐的，被汽車輪子碾壓的傷痕累累的水泥路，再左轉，出小區大門，右轉，直走，再右轉，直走，即可到達我要去往的地方。

　　這條路的兩邊高樓林立，有學校，有醫院，有干休所，有賓館……在這條路上來往的人和來往的車都有一個特點，匆匆，太匆匆。那呼嘯而過的車輛，那匆匆忙忙的身影，那執著向前的眼神，他們都是為生活拼搏的人們，為自己，也為家人，所以我把這條路美其名曰----奮斗的路。盡管，它有它的名字。我很少走這條路，因為它太過喧嘩，而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我喜歡安靜。

　　最多的時候我下樓右轉，走小區那條極短極短的林蔭路，出后門，經過一個小樹林，再東拐西拐，西拐東拐即可到達目的地。這條林蔭路，真的是短的可憐，但對我來說，卻極為的珍惜和寶貴，因為現在的我沒有什么時間可以去親近大自然，而這條路是白天我能與之接觸的最好的途徑。

　　路得兩邊有遮天蔽日的喬木，有栽種著各種花草的花圃。如今雖是冬天，但我依舊可以嗅著桂花的芬芳行進在這條路上，每次走到它們身邊的時候，我都會做個深深的呼吸，巴不得把那沁人心脾的芳香都吸進身體里。看到它們凋零在地上像米粒似的黃色小花瓣，心里會有一種深深的憐惜，多想它們一直都開在枝頭上啊，可這世上沒有不凋零的花啊。

　　以前空閑的時候愛在花圃周圍轉悠，把那掉落在地上尚未凋零的花拾起來安放在枝頭上，現在想起來也忍不住會傻傻的笑。也許有點癡，也許有點呆，我只是不希望它們被泥土掩埋，那不應該是它們歸屬的地方。

　　這條路上除了桂花樹，還有柚子樹，黃果樹，以及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樹木。每天清晨，都會有鳥兒們在樹上啼叫，有時叫的很歡，嘰嘰喳喳，嘰嘰喳喳，我也不懂它們的鳥語，但能在它們的歡叫聲中從夢中醒來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那時候我不會立馬起床，我會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聽它們的愉悅，聽它們的憂傷……

　　在這條路的盡頭，有馮大爺的小天地，一個私人的花圃，什么花都有，還有制作精細的盆景，我的老爸就愛往馮大爺這里鉆，他看上了那些盆景，花了不少的錢買了來，只顧欣賞卻不懂得養植，每次看到馮大爺有新作出來就恨不得搬回家里，可小小的陽臺那里容得下那么多的盆景呢，所以老爸解饞的方法就是吃了飯就往馮大爺那里鉆。可惜，如今馮大爺已經駕鶴西去，相信他老人家在另一個世界也一樣的在伺弄他的花花草草吧。

　　過了馮大爺的小天地，出后門，就是那個迷你型的小樹林，這里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樂園。因為，不但樹上有許多飛鳥，而且地上還有許多動物，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這里。很羨慕它們那種優哉游哉的生活，只可惜我這個高級動物不如它們，只能用那種艷羨的眼光來看它們，看它們蹦、跳、嬉鬧和散步似的覓食，偶爾也會自顧自地和它們‘說’上幾句，看‘雞們’變成鳳凰飛上樹上，不由得咧嘴傻笑，無憂無慮真好。

　　過了小樹林就是另一個天地。這里是窮巷，巷子里住著普普通通的人們。大多是手工業者，有裁縫、有理發匠、有鞋匠、還有繡花女……他們都安于自己的生活，‘步調’緩慢、從容、淡定，和‘匆匆’形成鮮明的對比。

　　巷子里有一個賣燒烤的吉他手，我聽過他彈吉他。第一次是在渠河邊，那天正是傍晚時分，鳥兒掠過水面，夕陽還在天邊。遠遠的，我看到一些人圍在一起，然后聽到一陣陣低沉的樂曲，是吉他的聲音，現在很少有人彈吉他了，舒緩的'曲調吸引了我。走近一看，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斜倚在欄桿上，一邊彈一邊唱，他很靦腆，很少抬頭來看周圍圍觀的人們，我看到了他，他似乎也看到了我，我能從他的吉他中聽出，他正渴望著愛情呢。那時的他一定是個單身貴族。如今，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美麗的妻子，我偶爾還可以聽到從他那簡陋的屋子里傳來的吉他聲，高亢激昂，充滿了激情和對生活的熱愛，真的很好聽，很感染人，渾身的血液都會跟著歡快地流淌，行走的腳步像踩著白云似的輕而飄。

　　在這個巷子里面還可以看到這樣的風景，三三兩兩的老人湊在一起閑聊，雖然已是滿頭銀發，但神態安詳，當夕陽照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那金色的光芒將一切都渲染的極為溫馨，真的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畫。

　　晚上九十點回家，通常我不走這條路。我寧愿穿過那煙熏火燎的街市，繞道渠河。這是一天中最為享受的時刻，那么靜，那么靜，靜的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抬頭瞭望夜空，把思緒放在天幕之中。甚至可以哼著小調，怡然自得。或者想想心里藏著的那個人，想想他在做什么，有些傷感，有些惆悵，有些落寞，就這么看著夜幕中的湖光山色，一個人走，一個人走，有時真的好想就這么一直一直走下去……

　　也許，人生也如我每天的路途有許多的兩點和兩點之間。點與點，只是從一個地方去往另一個地方。點與點也是我們的希望，我們的理想，我們的追求，我們的夢境，我們的信仰。而兩點之間所經歷的一切，所見、所感、所聞、所思、所慮……則是我們人生路上所要經歷的磨練，是我們的心境，是我們的取舍，是誘惑，是悲喜，是愁苦……我相信，只要我們心中有自己的‘點’并且為之不懈努力，不管你選擇走那一條路，最終都會到達你所向往的地方，你說是還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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