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那片藍鳶散文

2021-06-11 散文

　　藍色鳶尾花的花語：精致的美麗，且易碎易逝，寓意夢想與現實的游離。

　　——題記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藍色，也不知什么時候心底就盛開了那一片藍瑩瑩的鳶尾花：晨光微熹，清風靜宇，在碧葉豎叢之上，那一只只翅翼微微翕動的藍蝴蝶，浸著露的晶潤，映著光的明麗，氳滿整個眼中的世界……我遍搜過往，始終找不到它的棲居之地，難道是在我記憶不能保存的幼年之時，曾蹣跚流連在那片景致而鐫留了刻痕？我在流年里孜孜覓尋，卻始終不見那樣讓人動魄沉醉的幽謐湛藍，有時甚至氣餒地懷疑是不是前世沒有珍惜的美好延存成今世的情殤？抑或它只不過是夢中的海市蜃樓？不管怎樣，那份極致的靜美無時無刻不觸動著我的心弦，讓我在塵世里不停地走走尋尋，和著我一路追逐的最凡俗的期待與夢想。

　　而人生的路途也如我找尋藍鳶尾的路一樣迷蒙。我在每個路口停留、逡巡，然后轉身，向著我以為光明的前方，卻似乎每一次都不是我最想要的方向，而那一段又一段的終點，正如我找到的那些零零星星不能滿足心之向往的藍鳶尾一樣，總是些許的失落，些許的惆悵，總讓自己無奈地感嘆：“理想是彼岸，現實是此岸”，終究逃不過所謂的“命”！

　　一直不喜歡英語，在初中時甚至和英語老師“打”到差點退學，高考填志愿時，因了同位的一句戲言，將文科改成外兼文，竟痛失報考鐘愛的警察專業的資格，外語專業的優先錄取又讓自己錯過了熱愛的中文專業。畢業后站在英語課的講臺上追問學生為什么不交作業，當學生瞪著眼睛說“我不會”時，心頭涌起的第一念頭竟然是：報應啊！

　　大學時，跟老鄉們隔三差五的聚會，經常會玩一種抽撲克牌算命的游戲，每次我抽的愛情牌面都是：未來的老公又矮又胖，每次都搞得我失望又無語，學長都看不過眼了，在大家的哄笑中安慰可憐兮兮的我：“你就找個又高又瘦的不就行了！”我真的是照著這個標準找的，那時的男友雖然不是特高，但確實是極瘦的白面書生。及至結婚以后，看他像吃了發酵粉一樣迅速圓鼓成球的身軀，不禁一臉苦相地沖他扼嘆：“你真是我的命運啊！”而婚后的鍋碗叮咚也將愛情的浪漫碾成鏡中一片片兒的鳶尾花瓣，不知零落到何方圣地去了。

　　偶然看到梵高的那幅《鳶尾花》，叢葉扭動與藍蝶共舞，馨香氤氳撲面而來，足以感受他內心是何等的向往與掙扎，總有渴求卻總不可得似乎是生活的宿命。而完成《鳶尾花》后不久他的'自殺，卻將我推向思維的另一面，生活真的如此不濟，要用這么激烈的情緒去對待它嗎？耳邊響起魏晉時期阮籍在山嵐間那盡情的一聲長嘯，似“什么也抓不住，但什么都在里邊了”，想起孫登空谷絕響后滿足而了無牽掛的羽化，其實，我們完全可以用另一個態度對待生活，只需換一下角度，換一個心情。

　　人生一世，其路漫漫，或過沃野平川，或臨奇澗山徑，每翻一座山都應感悟是放下了一份負擔，撿拾了一份輕松，每趟一條河，都應體悟是洗去一身濁煩，剔透了一泓清明，路途的每一處都有風景，只要真誠去領悟。

　　熱血青春，常窒息于教師行當的壓力和枯燥，盼念能拋開黑白的單調融入外面斑斕的世界；家常瑣事磕磕絆絆，曾讓自己眼前一片灰蒙，試圖掙脫沉重的枷鎖飛向更遼闊的天空。及至艷陽西下才幡然頓悟：思維簡單，性格直率的自己也只適合在這干凈的校園里悠然呼吸，活潑愛動的天性更適合說著初級的英語跟學生互動去描述最直觀的世界和生活；愛依賴沒有決斷力外加懦弱“腦子里只能裝一件事”的性格更適合跟獅子座的先生在一起，不管不問一身輕松。每次看到他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生病時他放在我額頭上的溫暖的手，就會很安慰。伸手可及的，幸好沒有錯過，擁有的，幸好沒有放手，這是我的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亦步亦趨，這是我的方向，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人生路上，每個路口或偶然或深思熟慮的選擇，是那時的當下最適合的必然，每一次轉身后會發現他偏離了自己預設的方向，會后悔、難過，其實每個既定的藍圖都是盲目的，未知的，不可把握的。何況，那藍圖隨時光而變換隨欲念而延展，再美也注定達不到。不如收拾心情，坦然上路吧。

　　那片藍色鳶尾花依然開在心里，依然不知它從何而來、根落何處。或許它真的不是人間的藍園，而是紅塵的花開在了心底，是生命的暗喻，或許我們每一個驛站的精彩，便是一朵藍鳶花。想起舒婷那句“會唱歌的鳶尾花”，那么就伴著鳶尾花的歌聲，一路行走，一路撿拾，去妝點心中那片美輪美奐的藍色鳶尾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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