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老人的寫人散文

2021-06-14 散文

　　那一年，我8歲，你八十九，我們只是鄰居。

　　那一年，你兒子開了一個超市，你卻從未享過福。

　　那一年，你柱著一根枯樹枝，拿著你偷你兒子的零食，偷偷的看我。隔三差五，你是我記憶中的憧憬。我家離你家，一道小巷，十米路程，那時的你，已經(jīng)是用挪來完成行進這個動作了，你總是滿滿的挪上那矮矮的臺階，用那雙養(yǎng)育了幾代兒女的手扣響我家的門。我一聽那富有節(jié)奏的響聲，就知道，你來了，我雀躍著開門，門外的你，一臉和藹，從破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香腸，兩袋雞蛋糕，給我，然后，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那一年，我四年級。

　　我今天回家了，路上飽嘗這四月人間的溫馨，路過那街道，那小巷，看到隅角里的你，蜷縮的坐在那里，雙眼無神的看著遠方，那撐了你十幾年的拐杖，斜丟在腳下。無法言說。

　　你的滄桑，你的歲月，你的一輩子呀姨奶奶，九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九十多年的兢兢業(yè)業(yè)。時光竟只是給你留下了一雙聾了的耳，瞎了的眼！鄰居們都知道，你聽不見，看不到，都不想和你說話，我也知道，我本想扭扭頭，一走了之，可是我看著你，想想以前，想想歲月，想想你年復一年的丈量我家小巷的長短，我狠不下心納姨奶奶。我緊執(zhí)你的雙手，你竟認出我來，你說我長大了，我說你還小，你說你活不長了，我說我還沒結(jié)婚呢……每一次，我用盡全力的嘶吼，你卻總是聽不清，我只好輕輕拍打你冰冷的雙手，希望你能感到我?guī)淼腵溫暖。

　　你問我答，我說你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我說了兩小時，你聽了兩小時，路上的行人過去了一個又一個，一臉詫異，一臉冷漠。我跟你描繪現(xiàn)在家鄉(xiāng)鋪了路蓋了樓，你說你老了，看不見，我對你講你還沒活到一百，不算老，許久許久，我的吼聲傳了很遠很遠。

　　最后，你雙手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兩根香腸，塞到我手里，說你不和我說話我也認不出你了，然后用力的推著我，讓我快走，姨奶奶呀，你怎會知道，當時的我，一臉淚水，一臉淚水……我給你，你推給我，就這樣，你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我推走了。

　　我知道，你是怕，那一年，你給了我一瓶核桃露露，被你的兒子知道了，竟罵了你半小時。罵了他的親娘半小時!

　　姨奶奶，等著我，等我有了家，多找些人陪你說話。

　　奶奶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我是多么想把一切的辛酸的勞累都與你分享，我是多想回到故鄉(xiāng)的臂膀，可我不能，我還年輕，我不能在這里窩一輩子，我要闖出自己的天地，撐起自己的世界，相信我，不論我變成什么樣，我的心不會變，你說我心好，奶奶你不知現(xiàn)在好人沒人要，你說我人好，奶奶你不知道人好死的早，但是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失去這些，哪怕因此傷痕累累，我無怨無悔。

　　祝福我吧，奶奶，我會努力展翼，為了大家的呵護。

　　我會真誠愛人，因為曾經(jīng)被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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