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思-心情散文

2021-06-10 散文

　　一抹紅霞現在天空的時候，太陽與群山依偎，戀戀不舍。記得小學時，一篇《火燒云》的文章虜獲了年少懵懂的心。那時候常常望著天，細細觀看著天際的云朵，以為天上的云朵定如書里描寫的模樣，像馬，像地圖。而如今卻只覺晚霞似朵朵艷麗的花兒，綻放于天空。雖不似以往般給自己驚喜，卻依舊有一份特別的魅力。

　　許是因為天上人的悉心照料，晚霞開得很歡，姿態萬千，魅力各異，顏色鮮麗。我想，倘使能漫步晚霞中，伴以落日余暉，間有三兩只蝴蝶斑翩躚期間，那是否便是人間之極致享受呢？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坐在樓頂上，水泥板仍舊發燙。記得小時候媽媽曾說，若是坐在發燙的地上，便會尿黃。我不知這是否有科學依據，但許多日子里，我記著，并遵照著。但現在我只想坐著，不愿理會過多的羈絆。隨他去吧，就似風，只是來過，或許會有一陣清涼，又或許什么都沒有。

　　晚霞的下面是進山的路。許是時候尚早的緣故吧，忙活于山上的人們此刻并沒有回家，因而路上空無一人。曾經那是一條崎嶇但有趣的石板路，而如今卻成了水泥路。水泥路就像一部庸俗的文藝片，枯燥且無聊；而石板路上的回音徘徊在山里深處，訴說著無盡的夏日的清涼。

　　記憶里的夏天，常常光著腳丫在上面踩踏，踢踢踏踏的聲音回蕩山腰；偶爾坐在上面休憩，任汗水滑下，愜意極了；但知了下午十分賣力的`歌唱，奪去了進山路上大部分的注意力。山路即使崎嶇，卻給予了路人夏日莫大的樂趣。但我卻沒有俯下身傾聽石板的心聲，哪怕一次也沒有，而如今卻再沒有機會了。偶爾我仍舊沿路而去，卻終究難尋記憶中的感覺。此刻望著它，心惆悵。

　　心思間，天際的晚霞顏色愈加鮮艷，便欲滴出血來。殘陽釋放了自己最后一絲生命力，給正綻放的晚霞上了濃妝，令其魅力愈強。而晚霞也抖擻精神，將自身魅力彰顯，以此顯示對落日的感激。落日在生命力耗盡的那一刻，不舍地遙望天際一眼，便沉入群山懷抱。而晚霞在仍舊不愿凋謝，希望將殘陽給予的美麗更完美地歌頌。

　　或許世上美好的愿望都應當被祝福，應該享有或多或少的支持，但此刻的晚霞卻是如此孤立無援。片片猶自艷麗的花瓣被時間去了裝扮，被黑暗著了顏色，被路人忘了存在。無聲的吶喊化為無盡的朦朧，徜徉在默默注視人的心海，惆悵尚未逝去的光華。光華漸漸模糊，晚霞漸漸凋零。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美好的事物也會在不經意間讓人傷感吧。煙花多么絢麗，燦爛了夜空，綻放了人的幸福之花，卻那么容易逝去，剩一份冷清；流星如此令人向往，卻也有人來不及許愿，長嘆美麗的事物已成過去；人的生命如此可贊，靚麗的人生，精彩的世界皆因其而生，卻短暫、脆弱，逝去時留一份悲傷。不論如何美麗，都會逝去，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珍惜了吧。

　　但珍惜真的有用嗎？記得高中語文課本上一篇張曉楓的文章里提到：青春，無論如何過，都是一種浪滯。青春是如此的美好，拼搏奮斗之余會感慨時間匆匆，青春易逝；虛度光陰之后，更會大喊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而眼前之晚霞，記憶之石板路，恰如人生之青春，無論如何美好，無論如何面對，逝去之時心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惆悵。于是乎，珍惜似乎是徒勞的。

　　其實不然。珍惜與否或許于事物本身并無影響，但對人而言，卻是區別明顯。珍惜即是收獲，收獲一份幸福；不珍惜即是放棄，放棄一份快樂。或許都是浪滯，卻有本質的差別。

　　我或許浪滯了美好的過往，浪滯了燦爛的晚霞，但我留有一份記憶，芳香四溢。品及之時，或有絲絲惆悵，但我更愿將其視為美酒的辣喉，美好享受的必然感覺。可以期望凡事完美，但何必強求凡事無憾。珍惜美好，便會將殘缺的美演繹極致，何樂而不為呢？

　　夜朦朧，而月亮依舊在山頂處歇息，久久不愿起來。微風拂，心里清涼許多。我站起來，用力伸了個懶腰，便往樓下而去。樓下的房間里亮起了燈火，父親正和奶奶商量著田地的活，語氣溫暖，神情和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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