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一起走過的日子隨筆

2021-02-16 隨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碎成點點金斑，隨風兒舞動，散落在你——我的父親的病床上。望著你臉上被風風雨雨刻上的深深的皺紋，我心中有一絲悲傷，這是無情的歲月在你的臉上寫下的滄桑。

　　依稀記得小時候，我與你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車輛川流不息。小小的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你身邊，好奇地打量著身邊快步掠過的“龐然大物”，像一頭初生的小鹿被包圍在人墻之中，我感到驚恐、無措。但這感覺只有短暫的一瞬，很快，你用那雙寬大而長滿老繭的手把我高高舉起，放在肩頭。之后，你緊緊地握住我小小的腳。我騎在你的肩頭，小手輕輕地摟著你的頭，得意揚揚地看著匆匆而過的“龐然大物”，一股暖流迅速流遍了全身，撫去了我所有的不安，我的心里是滿滿的溫暖。

　　那年，我2歲，你35歲。

　　記得那年5月的一天，當我跟著媽媽驚慌失措地回到家時，發現我們的家已經被夷為平地，而你被埋在廢墟下面。我大聲地哭喊著，你卻不能答應。此后的兩個多月，你輾轉到江蘇南京治病，而我被送到了外婆家。我第一次與你分離，第一次有了深深的牽掛。

　　我常常想念你寬厚的肩膀、結實的后背，甚至是那雙粗糙的大手。而如今，我再也不能騎在你的肩頭，撫摸你烏黑的頭發，只因那場可怕的地震毀了我們的家，更毀了你的健康！多次手術之后，你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你不能同我一樣奔跑了。每次看見你氣喘吁吁地爬樓，我都希望自己能快快長高長壯，能夠早點背著你上樓；每次聽到你劇烈的咳嗽聲，我都希望有一劑良藥能幫你減輕病痛！雖然你現在不能陪我做運動，讓我坐在你的肩頭，但是從前的'那份幸福在我的記憶深處總是散發著芬芳。

　　那年，我5歲，你38歲。

　　還記得那天，我要去遙遠的上海參加學校組織的助學活動，我是那批學生中年齡最小的一個。母親千叮嚀萬囑咐，有太多的不舍。而你卻說：“讓他出去多鍛煉鍛煉，多見識才能更好地成長。”你用你寬大的手攥著我的小手，送我上車，讓我去翱翔，將夢想放飛到藍天里。

　　那年，我8歲，你41歲。

　　不會忘記，那一次期中測試，我考了前所未有的糟糕分數，我很惶恐。你雖然很生氣，卻沒有責怪我，而是耐心地與我交談。不知不覺中，我把惶恐拋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內疚和自責。坐在你身邊，我忽然發現，你的那雙大手蒼老了許多，而我的手也不再是小小的了。歲月靜默著流過，你一點點老去，卻一直在我身旁陪伴我度過一個個艱難的求學日子。

　　此時，我12歲，你45歲。

　　就這樣被你牽著手一路長大，從最初目光平視時我只能看到你的膝蓋，到看到你的大腿，再到看到你的腰間，直到看到你的肩頭……如今，我們已經并肩而立。父親，我已經從幼兒園進入到初中了，校園在變換，而你佇立在門口的身影依然不變。雖然你的青春已不再，但與你在一起的那份幸福卻在不斷延續。

　　窗臺上，陽光溫暖地照耀著，我和你靜默著。我好想大聲對你說：“父親，謝謝你陪我走過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我相信，與你一起走過的日子，一起走過的每一個瞬間，都將是我永遠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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