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的隨筆

2021-07-05 隨筆

　　（一）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秋日，全家一起乘車去我的鄉村，兒子興奮而焦急地望著車窗外，他揮舞著手臂，童真的他向往那一片充滿了陽光與歡笑的小村落。而我呢，可能是離家太久，不再如當初一樣想念，每當來來回回于這條路上時，心情卻總是起起落落。

　　依稀夢里那個遙遠的村莊，鄉情是一根牽著線的風箏。每一次歸家的途中，總是載著滿滿的歡悅，那條小路是牽扯我一生的線，亦是我生命旅程的起點。

　　那天我牽著兒子的小手，走在我青春年少時就讀過的校園，那座紅磚瓦房的建筑曾經承載了幾代人的夢和希望，后來幾經翻修早已不見舊時風貌，如今在那扇格子窗戶里仿佛仍飄蕩著朗朗的讀書聲。

　　曾記得窗下綠草茵茵，花朵繁茂，在那片小操場上飄揚著一面紅旗，操場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稻田。遙想那時的天空清亮瓦藍，我常常喜歡對著天空發呆，仰望天上的白云變幻著各種姿勢，我亦曾幻想像天空里的飛鳥一般自在無憂。

　　而今這座學校已經不復存在，教室門前泥土的小路上依然有野草蔓生，像個荒蕪的舊時院落。舊壁殘垣上斑駁著昔日留下的印痕，青苔爬滿紅磚鋪就的小路，教室里的桌椅落滿灰塵，教室外面依然有廣闊的天地，烈烈的秋風襲卷而來，幾片落葉從高大的楊樹上無聲飄落。

　　曾經的年少玩伴早已各奔西東，紅塵忙碌，再相見時，只是感慨那時天真，不想此時已是滄海桑田吧。我卻在回憶的斷層里努力尋找那許多個飄逝的日子，我伸出雙手撫摸著殘墻上被歲月剝落的道道印跡，就像在撫平歲月那道折痕。

　　沿著記憶的曲線慢慢攀行，我又行走在那片金色的稻田邊，一望無垠的稻浪上有飛來飛去的喜鵲，偶爾落在枝頭棲息。遠處的天空是那么高遠，有悠閑的白云變幻著各種姿勢慢慢游弋在天邊。秋風里裹著稻花的甜香，在這片廣袤無垠的黑土地上日日年年收獲著輪回不息的希望。

　　抬頭，一行大雁排成一字形向南飛去，漸行漸遠，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二）品悟秋天的況味

　　載著光陰游走，驀然走近了秋。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秋天的落花落葉，總是讓人想到破落蓑敗，不禁憑添了“秋風秋雨愁煞人”的惆悵之情，在四季里，我更喜歡夏之繁盛。

　　那個秋日我去北陵公園看菊花，那金黃的，粉紫的菊，抽絲吐蕊，朵朵怒放，嫣然，俏麗，晃了我的眼睛。菊是屬于秋天的花朵，凌霜傲寒，依然明媚動人。

　　曾經，我喜歡夏花的明艷照人，正如我喜歡生命總是呈現最絢爛的姿態。我珍愛每一個有花開過的季節，草木凋落總是讓心境陷入低落，起伏不定的人生里，終有太多看不破。

　　但是，這菊花的開放讓我開始愛上秋天，碾落成泥亦有香如故是菊的`品質，也是我眼里的秋之意象。看到那菊花在秋風里獨自開成一處風景，便不再覺得秋是蕭瑟而頹敗的了，愈發感覺秋天的美，豐盈而繁榮，美到了極致。

　　是菊讓我品悟了秋天的況味。塵世里每一朵春花盛開都有它獨特的風姿，每一瓣秋花零落亦有它動人的凄美。正如秋天，凋落了綠意，卻也有飽滿的果實正在成熟中收獲，所以也無需感嘆韶華易逝，生命正以另一種蔥籠的姿態在四季的輪回中孕育，滋長。

　　枯萎與沉寂不是秋的靈魂，含蓄與內斂才是秋的風致。秋天像一個遲暮的美人，曾經氣質高潔，風情萬種，歷盡風霜，洗去了鉛華，依然呈現嫵媚豐腴的美。

　　唐代詩人劉禹錫在《秋詞》中寫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這無邊的秋意恰如人到中年時的豁達高遠。

　　即便是光陰一去無返，我愿意相信人生每個階段都有其值得回味的精彩之處，亦如生命里有低谷亦有巔峰，心空里若能常駐秋月春風，即使繁華落盡時亦能淡靜自如，活出真我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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