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蹭了幾眼媽媽的《戀愛先生》，內心忽然狠狠一沉，一揪，空落落的，又像是一種強烈的緊迫感。那一刻我知道，該練琴了。
我打開琴凳，把書和散頁譜子拿出來。掀開琴凳蓋板的一瞬間，我意識到，到這里，我算是真把每天練琴變成了一種習慣；到這里，它算是徹底走入了我的生命。
小時候學電子琴的時候并不是這樣。那時候媽媽只要一有空，就在旁邊瞅著，讓我不練也得練。她用我手工課本上自帶的硬卡紙折了一只小雞，放在電子琴左側瓦楞紙狀的'出音口的最下面一行楞上，每彈一遍，它就把小雞往上挪一行楞。
“小雞爬到頂，今天就算完成任務啦！”她溫和地笑著，歡快地說。
現在想來，當時她聽來輕松的言語背后，實際是一顆操碎了的心。
如今，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快20年。快20年了，我才由抽一鞭子走一步，進步為自由革命。快20年了，我才得以用俯視的上帝視角，清清亮亮地看那段當時恨之入骨的學琴歲月，實則有多么珍貴，有多么難以復制，永不再回。
媽媽睡了，睡前讓我給她在加濕器里加水。我心血來潮給她買的物件，沒曾想她竟用上癮了，已經離不開。
“這么喜歡用啊？”我故意打趣她。
“是啊，一天不用就壓抑，就心情就不好呢！”她故意矯揉造作，哼哼唧唧地說。我知道她是在配合我，可心里高興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