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我遇到一個以高分考入北京郵電大學的女孩曉曉。一套休閑的牛仔裝，一頭男孩子般的短發，一張純真、稚氣的臉，一笑、一說話就像剛剛從山澗淌出來的小溪，沒有絲毫雜質。透出一股清澈而明麗的清純。
曉曉身邊坐著陪她去北京報到的父母。因來早了。一家三口去北戴河玩兩天。
苦讀十年。終于考上了大學，本是曉曉一家最幸福、最歡樂的時刻。然而，曉曉的一番坦言卻使我很吃驚……
“高考完了，我感到十分茫然，突然沒有了目標，不知下一步該怎么辦。北京郵電大學的錄取下來以后。我特失望。我覺得英語專業不理想。覺得自己不會有出息了。父母怎么勸我都振作不起來。我覺得我這輩子完了。我問我父母。人為什么活著？我的'父母都是工人，回答不出我的問題。我又跑去問我叔叔家的弟弟和妹妹，人活著究竟為了什么？人的價值到底在哪里？他們比我還小。根本答不出來。”她問我，“阿姨，你知道人為什么活著嗎？你知道人的價值是什么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像你這樣考上大學卻感到茫然的學生多嗎？”
“多。有很多同學都像我一樣，讀高中時我們一心想考好大學，可有奔頭了，考完之后，突然不知今后的目標是什么了。感到十分茫然。”
我說：“上大學只是人生的一個臺階，而不是目的。你想想。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那些輟學的孩子，那些打工仔……他們多羨慕你們這些考上大學的學生啊，連我都羨慕。你們是時代的驕子，未來就在你們腳下。你應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好好讀書，將來成為一個有所作為的人。英語專業沒什么不好。別看那么多大學生都學英語，但真正學好一門語言并不容易。再說。你還可以選修其他學科，總之你不要空耗了大學幾年的好時光。不要辜負了父母對你的培養。至于人為什么活著。我覺得最大限度地展現自己的才能，創造美好的生活。這就是人生目的，也是人生的價值。我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噢，說得太好了！”她很興奮，又問我，“阿姨你相信命運嗎？”
“我相信。同樣一個人。有的出生在上不起學的農村，有的生下就是殘疾，有的出生在富豪人家……這就是命運。但我要告訴你。命和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命是老天給的，而運卻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性格即命近。就是這個道理。”
越聊她越興奮，常常孩子般地笑起來。看得出，她是一個單純而可塑性極強的好孩子，臨分手。我們留下了聯系地址。并留下對她的祝福……
我想，我們的學校除了教孩子應試，是否還應該告訴孩子，考大學只是人生的一個臺階。而不是目的。給孩子們講一講人生的課題？這些人生的課題無關人的智商有多高。無關讀過多少本書，無關考試分數有多高，這些都重要，但更重要也是最關鍵的是讓他明白人生，懂得人生的意義，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和生活的目的。這會對他一生有益。
我不知道半個小時的談話能給曉曉帶來什么，但我至少相信。她已逐漸走出了心理的陰影。將愉快充實地度過四年大學，這是人生最美的時光。我祝福他們，這些年輕的生命，他們是多么幸福。他們走的每一步，都在描繪著美麗的人生。這是生命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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