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祭美文

　　車，緩緩飄移的眼神。

　　很久、很遠(yuǎn)，朔風(fēng)里一株枯瘦的胡楊，影子淹沒在初冬灰暗的暮色里，一個孑立的身影，還有車窗玻璃上悄悄開著的靜寂的霜花。

　　那一夜，雪下成了難以吞咽的板床，凄清的夜色映照著蒼白的倦意，隨風(fēng)飄落的雪肆意滴答滴答地轉(zhuǎn)到天明，一雙眼睛，眨巴眨巴……聽雪飄落的模樣很特別。

　　雪停了，日頭踩在腳下，屋后拉下一串深深淺淺的雪窩窩……

　　一團(tuán)清氣裊裊升起，那粒揣在心窩里的`冰凌花早已在院里萌生出一地霜芽。

　　野草若刺，春天的風(fēng)里，天際的云燥熱得四處浮動。

　　陽光很毒，灰暗的花朵躲藏在陰暗的枝丫間，睜著雙狡黠的眼睛打盹，當(dāng)蛇蟲出洞的時候，在枝丫間跳來跳去的是丑陋的蚯蚓在愣愣地向外吐著濃濃的霧霾，一臉驚恐。

　　蠢笨的蛙起勁地鼓噪著，隨腹的張弛而令人擔(dān)憂地顫抖著怪異的嗓門。

　　改名狗狗的狗還是那副德行，烈日下依舊將那條臭烘烘的舌吐出，拖得老長。

　　背上有黑點點的紅蟲子像剛從洞里鉆出的蛤蟆，臟兮兮的，四處散發(fā)出駭人的氣息。

　　野風(fēng)中，一株老樹的枝在招搖過市，露珠沾在枝頭，蠢笨地叮當(dāng)作響，幽靈般地敲打著招魂的幡。

　　山路彎彎，歪歪扭扭地涂滿山崖上嘰嘰喳喳讓人驚恐的咒語，呼啦一聲，四處逃散，彌漫的黑煙在嘀嘀作響的汽笛聲中艱難蠕動，前行。

　　又一根拖在外面的濕漉漉的心事縮進(jìn)了深不見底的黝黑的日子里，凄厲的聲響站立成河沿上肆意瘋長的荊棘深深地刺痛著殷紅的記憶。

　　送走那班車，留下這片結(jié)著像覆蓋著巖石一樣痂的難以抹去的疤痕。

　　雁來雁往的路上,蘆荻向天際瘋?cè)鲋W著幽幽熒光的眼睛，跌跌撞撞的身影走在諳啞的暮靄之上朝著剛剛升起的紫日怒吼，進(jìn)一步，退一步，深一腳，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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