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漢書延篤傳》的原文與翻譯

2022-08-20 古籍

　　原文:

　　延篤字叔堅，南陽郡犨縣人。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旬日能諷之典深敬焉又從馬融受業(yè)博通經(jīng)傳及百家之言能著文章有名京師舉孝廉為平陽侯相到官表龔遂之墓，立銘祭祠，擢用其后于畎畝之間。以師喪棄官奔赴，五府并辟不就。桓帝以博士征，拜議郎，與朱穆、邊韶共著作東觀。稍遷侍中。帝數(shù)問政事，篤詭辭密對，動依典義。遷左馮翊，又徙京兆尹。其政用寬仁，憂恤民黎，擢用長者，與參政事，郡中歡愛，三輔咨嗟焉。先是陳留邊鳳為京兆尹，亦有能名，郡人為之語日：“前有趙、張、三王，后有邊、延二君。”時，皇子有疾，下郡縣出珍藥，而大將軍梁冀遣客赍書詣京兆，并貨牛黃。篤發(fā)書收客，曰：“大將軍椒房外家，而皇子有疾，必應(yīng)陳進醫(yī)方，豈當(dāng)使客千里求利乎？”遂殺之。冀慚而不得言，有司承旨欲求其事。

　　篤以病免歸，教授家巷。前越巂太守李文德素善于篤，時在京師，謂公卿曰：“延叔堅王佐之才，奈何屈千里之足乎？”欲令引進之。篤聞，乃為書止文德曰：“夫道之將廢，所謂命也。流聞乃欲相為求還東觀，來命雖篤，所未敢當(dāng)。吾嘗昧爽櫛梳，坐于客堂。朝則誦羲、文之《易》，虞、夏之《書》，歷公旦之典禮，覽仲尼之《春秋》。夕則消搖內(nèi)階，詠《詩》南軒。百家眾氏，投閑而作。洋洋乎其盈耳也，渙爛兮其溢目也，紛紛欣欣兮其獨樂也。”后遭黨事禁錮。永康元年，卒于家。鄉(xiāng)里圖其形于屈原之廟。篤論解經(jīng)傳，多所駁正，后儒服虔等以為折中。所著詩、論、銘、書、應(yīng)訊、表、教令，凡二十篇云。（節(jié)選自《后漢書延篤傳》）

　　譯文：

　　延篤字叔堅，是南陽郡犨縣人。延篤少年時跟從潁川人唐溪典學(xué)習(xí)《左氏傳》，僅十來天就能諷誦，唐溪典十分敬重他。延篤又跟從馬融學(xué)習(xí)，廣泛學(xué)習(xí)了經(jīng)書、傳書和百家學(xué)說，而且能寫文章，在京城洛陽（今河南洛陽）很有名氣。延篤被推舉為孝廉，任平陽侯相。延篤到任，修葺龔遂的墳?zāi)梗瑯淞⒛广懠漓耄瑥奶镩g選拔龔遂的后人出來做官。延篤因為老師逝世，棄官奔喪，五府都征召他，他不就職。延篤起初以博士的身份受到漢桓帝征召，被授予議郎之職，與朱穆、邊韶在東觀從事著作。不久，延篤升為侍中。漢桓帝多次向他詢問政事，延篤秘密回答皇帝的垂問，一舉一動，都依據(jù)典章大義。后來延篤升為左馮翊，不久又調(diào)任京兆尹。他為政主張寬松仁愛，愛惜百姓，選用有道德修養(yǎng)的人參加政事，郡里和愛，三輔贊嘆他的政績。這以前，陳留人邊風(fēng)擔(dān)任京兆尹，也有能干的名聲，因此郡里的人編了一句口語說：“前有趙、張、三王，后有邊、延二君。”當(dāng)時，漢桓帝的皇子有病，漢桓帝下詔郡縣尋求珍貴的藥物，大將軍梁冀派賓客持書到京兆販賣牛黃。延篤發(fā)書逮捕賓客，說：“大將軍是皇后的外家，皇子有病，必須呈進醫(yī)方，難道應(yīng)該派賓客千里求利嗎？”于是殺死賓客。梁冀感到慚愧，但又不便說此事，有關(guān)官吏秉承梁冀的意旨，想借此生事。

　　延篤因為有病被免了職回家，在居住的巷子里以教書維持生活。前任越巂太守李文德平常與延篤關(guān)系很好，當(dāng)時在京師，他對公卿們說：“延叔堅有王佐之才，為什么使杰出人才受委屈呢？”想使公卿們引薦他。延篤聽說，寫信給李文德阻止他說：“道將廢棄，這是天命！聽說您想為我請求回到東觀去，您的意思雖然深厚，但實不敢當(dāng)。我經(jīng)常天未亮就起床梳洗，梳洗完畢，坐在客堂上。上午誦讀伏羲、周文王的《易》，虞、夏的《書》，周公旦的典章禮制，瀏覽仲尼的《春秋》。下午徘徊內(nèi)階，在南軒里吟詠《詩經(jīng)》，閑時還看看百家眾氏之書。聲音嘹亮，洋洋滿耳，文采絢爛滿目，萬物紛紛，欣欣然我獨樂其樂。”延篤后遭黨錮之禍，以“黨人”罪名被禁錮。永康元年，延蔦死在家里。鄉(xiāng)里人把他的形貌繪在屈原廟里。延篤對經(jīng)傳多有校正，后儒士服虔等人把其作為標準。延篤寫的詩、論、銘、書、應(yīng)訊、表、教令，共二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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