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妹妹家做客后的感想

2024-05-11

到妹妹家做客后的感想

　　妹妹出嫁已經七八年了，他是在外面打工和妹夫相愛后嫁到青野這個小山村的。雖然家里人也曾經反對過，可妹妹樂意，我們也只好隨她。

　　未出嫁時，妹妹在家里可是出了名的嬌慣，老幺嘛，父母總要我讓著她。同時，妹妹也是公認的趕時髦女郎，逛商店，進舞廳從不落在別人后頭。我還真不知道，妹妹為什么自上了妹夫家后就立刻喜歡上了那個偏遠小山村

　　趁國慶長假，我帶著好奇，踏上了去妹妹家的路。

　　雖然如今鄉村公路村村通，可去妹妹家卻還要步行一段山間小路。怕坐班車過了頭，我除了和妹妹電話約定在往她家的路口接我外，還特意叮囑司機和跟車售票員，到了青野村路口一定得提醒我下車。

　　不知不覺，汽車進山后已行駛兩個多小時了。

　　喂，那位先生，拐個彎你就該下車了。售票員大聲招呼我。

　　我趕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車門口，還沒站穩就看見妹妹已在路旁等我了。

　　汽車緩慢停在了妹妹身旁。剛打開車門，妹妹就旁諾無人地沖上來擁抱我，一邊搶著拿行李，一邊還俏皮地笑著說：歡迎哥哥首次下鄉，來妹妹家訪貧問苦。引來滿車乘客的哈哈大笑。

　　汽車開走了，山區又恢復了寧靜。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在群山環抱之中。山窩里看不到很遠，任你極目遠眺也不過二三里地，可不知怎地，我倒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了許多。我長長地舒了口氣，頓感從未有過的輕松與愜意。

　　身邊水田里的稻子已經成熟了，沉甸甸的勾著頭，散發出陣陣既熟悉又陌生的沁人肺腑的稻香。熟悉，是多年前縣城周邊此時也被這種稻香所籠罩；陌生，是城周那些良田都被高樓大廈占據后，這稻香就不可企及并漸漸遺忘了。

　　馬路對側有條小河，這條河進山來就一直與公路交錯而行。河面不寬，河水也淺，河床上裸露著大大小小圓滑的石頭，大的比八仙桌面還要大。河水清亮，悄無聲息地在那大些的石間迂回而過。

　　突然，一只老鷹從空中悄無聲息地滑翔而過，向上游稍遠河灘邊的一片大樹林飛去，落在了茂密樹冠下或縱橫交錯或垂于水面的粗大藤條上。

　　再稍遠，一塊上百米高的突兀懸崖聳立河邊。懸崖上或橫或倒地長著幾顆老態龍鐘、廋骨嶙峋、枝少葉稀的老松。粗一看，全都好像會隨時掉落下來，讓不知底細的路人為之捏汗。可當你知道它們在此已堅守了不知多少年時，就不能不為之贊嘆了。它們能在這懸崖峭壁的石縫里生根、發芽、成長并堅守到現在，多么地不容易。在這里，它們為了生存，就不可以浪費一滴水一點養分；為了堅守，就得最大限度地強筋健骨，因而也就不可以多長一點肉，多長高一寸。這需要有多大的智慧和毅力呀！

　　我想，要是它們長在別處會是怎樣。長得壯實、高大？可那又怎樣？人們對它們只會熟視無睹；當然，也可能會長成像現在這摸樣。那么，人們對它們就只能是呲之以鼻、百般嘲諷了。什么渺小、病態、、無能、無用，可悲、可憐等等詞語全會用上。然而，它們事實卻偏偏生長在這個特別的地方，一個連水和土都留不住的地方。或許是因為獲取了更多的陽光，也或許是因為得到了更為猛烈的暴風雨雪的磨練，因此，它們比在別處多收獲了一種精神。看它們那姿態，不正在向人們展示，它們才是真正的鐵骨鋼筋硬漢嗎！

　　我又想到那棵黃山迎客松。雖然憑它溫文爾雅的形體而聞名遐邇，可它，僅是一個景點，一種擺設，沒有思想，更沒有靈魂。那像它們這些峭壁上的野松？它們是一群戰士，是一群經住了人們想象不到的慘烈磨難的戰士。它們給人以心靈的震撼，更給人以精神的啟迪與激勵。它們因峭壁而成為戰士，峭壁也因它們而顯得更巍峨壯麗，更具生氣。

　　我喜歡也崇敬這些峭壁上的野松。它們把松的本色淋漓盡致地呈現給了人們。給我們展示的，是它們逆境求生、不懼艱難、奮勇拼搏、堅持不懈的骨氣、力量、成功與自豪。

　　……

　　走吧，哥。妹妹打斷了我的思緒，好，走吧，走吧。我趕忙說。

　　通往妹妹家的路離馬路約四五十米便一頭扎進了這片大山林。妹妹告訴我，到家大概還有四五里路。

　　路無十步直，更無一丈平，這是形容山路的崎嶇。但現在好多了。村民集資加上政府補貼，再小的村子也至少能通摩托和板車了。可去妹妹家的路依然是羊腸小道，聽妹妹說，等過了秋收，這條路也要改水泥路了。

　　除了這難走的路，再有就是這無處不在的被山里人視為生命線的山泉了。它一路上如影隨身，無處不在，無時不有，把它們看作山林之魂，一點也不為過。看它，有時悄無聲息地從你腳下穿過，有時又由灌木茅草中叮咚作響而來；有時從高處飄落，飛濺的水滴會打在你臉上灑濕你的衣衫，可一轉眼它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把山泉比作山之靈林之魂，我看再切貼不過了。

　　哥，口渴的話前面有水喝，不收錢喲。經妹妹一說，倒真感到有些渴了。

　　轉個彎，路邊真有個臉盆大小的泉水窩，一泓清泉從密實的小灌木叢中潺潺而來。

　　就在這，請用吧。妹妹吩咐道。

　　我有些遲疑。喝不死你，我們大家都這么喝！妹妹看透了我的心事，提高嗓門說。

　　于是我俯下身，用手拈了不久從樹上飄落的幾片樹葉，對著泉水，猶豫著嘗了一口。哦，好家伙，泉水甘冽、清涼！我迫不及待，再次俯下身去，貪婪地喝了個痛快。

　　山里的風從不間斷，樹枝竹葉在微風中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空氣越發清新，并夾雜一些似乎是枯枝落葉的味道。

　　一低沉而有力的咕咕，咕咕咕咕的蛙鳴聲順風不時從前面傳來。我依聲尋去，原來是從前面幾棵大樹下的泉水石洞里發出的。石洞被厚厚的茅草覆蓋著，茅草上面還密密地長有一叢叢當地稱之為簕的荊棘。我們只聽見泉水聲響，卻不見其蹤影。當我們再走兩步，蛙聲便戛然而止。

　　叫聲如此洪亮，這青蛙一定不會小，我充內行說。

　　這哪是青蛙，是石蛙，傻瓜！妹妹笑著奚落我，石蛙可是我們的山珍之一喲，就不曉得你這次來是不是有這個口福了！妹妹接著說。

　　話音剛落，突然噗的一聲，一只受驚的山雞從前面不遠的草叢中呼地一躍而起，啪啪啪拖著長長的漂亮的尾巴飛走了，把我們都嚇一大跳。

　　隨后，山澗又靜了下來，一種別樣的靜。小鳥在枝間噗噗的跳躍聲、草叢中的蟲鳴聲、叮咚的泉水聲、呼吸聲、心跳聲，甚至掉片樹葉的聲音也清晰可辨。我不忍心打破這種有聲的寂靜，放慢減輕了腳步，甚至躇足來享受這種奇妙。此時我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往日的的喧囂與煩惱蕩然無存。我已經完全融入在這片山林中了。

　　突然,，一陣狗吠打破了寧靜。尋聲望去，遠處一山溝里炊煙冉冉那人家是在做午飯了。

　　多美妙的山水畫卷！多令人陶醉、叫人向往的安詳、寧靜、甜美夢境！

　　哥，哥！我的思緒被妹妹的喊聲驚醒，隔壁山窩就是我的家了！

　　哦，太美了，太美了！我仍沉浸在夢境中，答非所問。什么美呀美的，有得你看的！妹妹樂呵呵驕傲地笑著。

　　真的，剛轉過山窩，一棟帶有別墅風味的兩層新房引入眼簾，讓我吃了一驚。新房坐北朝南依山而建，后山是一片竹林，東側是松、杉、竹混合林，西側則是純盡的古老木梓林。新房外墻四周是乳白色瓷磚；窗子大大的，且窗口裝有帶點洋氣的裝飾條；陽臺又寬又長，支柱設計得也很漂亮精致；屋面蓋的是絳紅色磁瓦。房前是一塊不小的人工填高的曬坪，一直伸到路邊。從路邊的片石擋土墻看，新房大約高于路面一米。在曬坪靠路邊擋土墻的地方，裝有一只約七八十公分的衛星天線。腳下的山路在曬坪的擋土墻下由東向西而過，伸向更遠的人家……

　　真是沒想到，在這深山老林里竟然有如此漂亮的房子！

　　沒等我緩過神來，只聽妹妹帶點不好意思又有點驕傲地說：哥，這就是我的新家，前年我做捎腳酒時你正好出差沒能來，妹妹現在給你補上！

　　哇，妹妹，這就是你的家？真的是你的家么?

　　這還能有假！

　　你真能干，妹妹，你居然蓋了棟這么漂亮的新房！齁死我了！這輩子我是沒你那福分啰！

　　嘿嘿，這有什么，比這更好的，在我們這里還能找到。妹妹嘴里雖然這樣說，但看得出，她現在完全沉浸在滿足與幸福之中。

　　離家還有百十來步，妹妹就高聲大喊：媽！媽媽！我哥來了！我哥來了！

　　噢！知道了！

　　她倆高亢、熱情的喊聲交織在一起，在山間回蕩，經久不息。

　　隨即，就看見我那調皮的小外甥用一根長長的細竹竿挑著一掛長長的鞭炮，喊著舅舅!舅舅！興高采烈地從屋里跑出來，老親家母滿臉笑容健步緊跟其后，并抬高聲音用我不太懂的山里話說：貴客貴客，請進請進！

　　老親家母點燃了鞭炮，小外甥挑著并高高地舉起。

　　長長的熱烈的爆竹聲在山溝里響起。硝煙升向空中，飄過樹林，飄向另一個山窩。